想像人,有一天厌倦了词语,也啰嗦够了时间,于是撤去万物的名字,再连同他自己的名字,一并扔进一把熊熊大火之中,坐看他的希望被火焰吞没,这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我们都在朝着这最后榜样奔去,奔向赤条条无声息的人。
我也感觉到整个人类的重荷,而且我已承担了它全部的孤独。为什么不就此消失掉呢!——可人的垂死只朝一种腐烂的永恒延伸。让每一个时刻都有毀灭我的余地:不为呼吸而脸红是一种流氓行径。跟生命没有了契约,跟死亡也没有了契约:我终于学会了不存在,所以我同意清除掉自己。成长变化——真是滔天大罪!
一个人耗尽欲望以后,便接近了一种极限形式的超脱,也就再不愿延续自身了;这样的人痛根在另一个人身上存活下去,何况他已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传续;是人这个种类令他恐惧;他是个妖怪——而妖怪已经不会繁殖。“爱”虽是还能将他捕捉,但那也只是他思绪之间的一种荒谬。他在其中寻找着一份回归普遍境遇的借口;而孩子对他来说就实在是不可想像,就跟家庭、遗传、自然法则一样。没有职业也没有后人,所以他自己完成生命的结论这最后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