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有啥事?”美兰看见爱华带着孩子,就知道是看病的,但聪明的她委婉的说。
“儿子不得劲,你给看看。”推开玻璃门,爱华说着抱起儿子走到美兰面前。美兰示意爱华坐在凳子上,美兰简单问了爱华几句症状,就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棉签让轩轩张嘴查看。两岁多的轩轩皱着眉,一副愁苦样,他张开粉色小嘴,美兰拿着棉签戳向嘴里,简单叙述说:“喉咙红红的,发炎了。看恁妈把你带的,跟个猴子一样儿。”
美兰在叙述时,又加了一句。
“那咋办?”爱华不顾其他,着急地问。
“你看,是让孩子吃药还是打针。(输盐水),打针好得快些。”美兰一边把棉签扔向垃圾桶,一边说。
“儿子喝药艰难,很小的颗粒都难以下咽。总是把水喝完,药粒还在嘴里。要不直接打针吧。”爱华回忆儿子喝药时的情景,直接说。
“那我可配药了。”美兰看爱华说话果断,又看看爱华身旁站着五六岁的二丫头颖颖,走进配药室。这美兰的三层楼房宽敞明亮,还是临街商铺,加上美兰能说会道,吸引了很多老客户,生意兴隆了,财源滚滚自不必说。日用品,生活用品都是名牌的。可也有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听说她的大儿子在十二岁那年出了车祸。当时美兰想死的心都有,出殡时,小儿子抱着相片,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在亲戚的介绍下,美兰收养了一个女婴,还幸亏有保险公司理赔,据说赔了十二万。这在当时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得到理赔款的美兰很快在当地的县市区购置了一套房。为了干医务室方便,美兰的老公佳明考得医医师资格证,他又在镇子的主要干道上购买了一套二层楼房。佳明白天在那边给人看病。晚上回到这座三层楼宇居住。
美兰的父母没有儿子,只有美兰和妹妹美菊两个女儿。美兰的父亲有生意头脑,打小就做了当地的模具雏形厂,至今为止。老两口的钱花不完。经常跟着旅行团出国旅游。有时候,还让美兰美菊一家人跟着陪同旅游。
“啪啪。”美兰拿起针剂,敲了起来。
“姐,这是给孩子配的啥药?”爱华看着美兰给孩子扎针,小心翼翼地问。
“头孢,消炎效果好。”美兰不假思索。
当美兰给轩轩扎上针后,她的医务室里来来往往的人基本走完。闲来无事的美兰坐在爱华身边,问这问那。爱华也无所顾忌,一边陪着美兰唠嗑,一边照顾儿子打针。小女儿颖颖在一旁的小床上看画册。这画册是美兰收养的女儿玉玉看过的,玉玉要比颖颖大两岁,入学早的她已经上了小学。颖颖还在幼儿园。
“爱华呀,一家自知一家难。你是不知道。人家过年都是高高兴兴的。俺家每次过年,恁哥喝了酒,就对我摔摔打打,拿着酒杯子摔向我,嘴里咬着牙,狠狠地说,你得不死嘞。你是不知道呀,我几次都想喝药死了。想起还有养我的爹娘,还有没长大的儿子女儿。我得坚强地活着。”美兰说着说着,两只眼睛红红的,眼泪顺着黄褐色的脸颊滑落。听得善良的爱华也跟着掉起晶莹的泪珠。
“姐,啥都别想了,这是个意外。你是孩子的母亲。谁都没有你连心。”爱华拿起桌子上的抽纸,递给悲伤的美兰。美兰接过纸张,一边擦泪,一边说:“孩子是跟着我出去走得。我有愧啊!我当时都快疯了,为了精气神。才抱养了这个玉玉。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却把她当成了宝。”
“姐,知道你心里苦啊。不容易,不容易呀!”爱华也感动得潸然泪下,劝慰美兰。
“叮铃叮铃”。爱华和美兰正互诉衷肠呢,爱华的手机响了。爱华拿起手机一看,是女儿姗姗从学校打来的。她按下接听键:“喂,妈,我发烧了。你给俺老师请个假,让我回去看看吧。”
“啊!好,好,你回来吧。”爱华一听是姗姗有病,连忙同意。
这边的儿子正在输水。那边的女儿就开始发烧。家里孩子多,这个还没有从卫生室出来,那个就已经等着排队了。这对于爱华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为了节省时间。爱华跟美兰交代一番,让她先照顾一下儿子,骑自行车去公路边接姗姗。
姗姗小时候的体质就弱,经常发烧,原因就是扁桃体发炎引起高烧。说来奇怪,如果是成年人发烧到38度,已经是没有精神,浑身哆嗦,而小孩子发烧到39度却照常玩耍。姗姗发烧经常是39度以上。打针输水需要三到五天的治疗时间。有时候是月初发烧,打针治愈后,月尾又旧病复发,弄得爱华遇见姗姗发烧头都是大的。次说多了,爱华的思想也疲惫了。
当爱华接着从学校回来的姗姗后,直接带着她来到了美兰的医务室。美兰让姗姗量了体温,又看看姗姗的舌苔,严肃地说:“扁桃体肿大,是打针还是吃药?”
“打针吧。我在学校医务室包的药喝着不起效一样。”姗姗解释说。
“打针吧。姗姗高三。学习压力大,时间又紧迫。打针好得快。”爱华果断地说。
美兰听着爱华的话,就走进了配药房。“啪啪”地敲碎针剂头,配起了药液。这边的儿子药水快输完了,接着又该轮到姗姗输液。爱华看着身边的几个孩子,感叹地说:“孩子多,真是罪耶,家里的药物就没有断过。有时候。他们不喝的感冒药,我感冒发烧,就没包过药。都是他们剩下的药物,胡乱塞进嘴里,只要能治病就行。”
爱华说完,苦笑一声。
“有几个孩子操几个孩子的心,你家孩子多,你也真是够辛苦的。不过,你有两个女儿,将来一定是有福的人。”美兰安慰爱华。
“啥福?豆腐。”爱华自嘲道。
“妈,我将来会挣钱了,孝敬您和爸。”姗姗手上的药液在输液器里滴答滴答地输送着,她宽慰爱华。爱华忧愁的脸上忽又开朗,笑着说:“孝敬不孝敬无所谓,只要你们过得好就是父母最大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