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丧亲

  天界在天帝润玉的带领下已经度过万年春秋,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屠杀与战争,天界笼罩在一片祥和中,六界统一指日可待。润玉近日与母亲相认在漫长的岁月里多了一份爱与牵挂。对于云裳,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爱,有没有能力去爱,闲暇时,润玉坐在庭院中,看看眼前的灵火珠若有所思:母亲,好久没去看望母亲。

  云梦泽里,云裳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出神,那天洞庭君的话着实让她吓了一跳,她甚至不能思考,她把玩着手里的一串贝壳,那是彦佑怕她无聊专门为她做的,这贝壳可以听见所想之人说话的声音。“爱是什么?我爱父王、母妃、莺儿,还有太华山所有的同胞。我也爱润玉,可是对他的爱与对其他人的爱有什么分别。”多情便是无情。

  “母亲。”润玉大步走进来。“鲤儿,你政务怎么繁忙还来看母亲,母亲甚感欣慰。”贝壳把润玉与簌篱的对话传给云裳,她知道润玉来了,又想起手边缺一副药材便上百草园取。“母亲,这是孩儿当年向凡人锦觅求的雪花生肌膏。孩儿知道母亲已用过各种草药,不妨试试这幅药,没准会有奇效呢。”簌篱接过两盒药膏看也没看一眼便放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替我谢过锦觅仙上。润玉,我知道寒潭相见,你便一眼爱上那锦觅,那锦觅也确实讨人喜欢,她天真单纯很快便入了你的心。我也有过年少无知的时候,天后寿宴,我对太微一见钟情,错付终身。”提起往事,她有些伤感,润玉看着她:“母亲,别说了,孩儿都懂。”一片沉寂,过了半响,簌篱重新道:“你还没有给云裳戴上灵火珠对吗?云裳不出身名门望族,出身是低了点,可她是边陲小城的女儿,心灵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她的父母坦荡忠诚,心怀天下。她对你,对天界都是天大的福分,只是这孩子年级还小,可能还不太懂爱,不过漫漫上神之路,你们可以相知、相爱。”润玉听完母亲的话,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弛下来。“容孩儿再想想。”她看到润玉还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说:“你还有其他心事?”润玉赶快从袖里变出《上古奇经》,想请母亲赐教,母亲不接,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润玉终于开口道:“我没能保全太华山……”

  云裳来到百草园,轻而易举地破了结界,取来西洋参藏于怀中,看看太阳依旧耀眼得很,她心下想天色还早,有些时日没见小雪球,不如去看看它。她还没走进璇玑宫的大门,魇兽飞快地串进她的怀里,她以为它是太激动了,而她自己来不及反应差点跌倒。“你呀。”她假意埋怨她,又听“呜呜呜”的声音,魇兽哭了,这是第一次听到它哭泣,“你怎么了?小雪球,不哭,不哭。”一阵好声安慰,它止住了哭泣,云裳把他放回地上,随即它吐出蓝色的梦珠,那是润玉的所见梦。“太华山王倒在地上,已奄奄一息,旁边是同样受伤的哥哥,太华山王拉着润玉的手,像是祈求,亦是教诲。他断断续续地说:‘你是个好天帝,陛下,太华山就托付给你了,我替三千六百名子民谢谢你,还有、还有云裳……我知道她钟情于你,无论何时……都要善待我的女儿。如果天界和我女儿只能保住一个,一定要舍弃云裳。’他说完毫无牵挂地闭上双眼,化作一缕轻烟远去。”

  云裳再也忍不住惊呼,“父王,父王!怎么会……”旷露听到她的喊叫声,急忙赶来一看趴在地上的魇兽和因悲伤过度面目扭曲的云裳,便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她犹豫着,也悄悄地难过着“旷露。”云裳转身看到她,一把抓住她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一样,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告诉我,梦是假的,快告诉我呀!”见旷露无语,她后退几步,泪水再一次涌出,旷露轻声道:“仙子莫要悲伤,昨日戌时太华山王与王子为封印即将喷发的火山以身殉道,陛下,陛下已亲临现场,把损失降到最低。望仙子早日振作以主持大局。”旷露的声音越来越低,云裳已飞出天界。

  昔日繁华热闹的街市一片狼藉,到处弥漫着火山喷发后的味道,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云裳作为太华山王唯一的孤女,又该如何立足于世,所幸的是幸存的生灵被妥善安置在救灾所,他们沉浸在悲伤之中,有的在照顾着受伤的亲人,更多的在排队向一位女神讨要一碗粥,那女神是锦觅。云裳没有走过去,绕到后面真奔火山。“凤姨,你看没看到我父王?”“青叔,我父王呢?”所有人都摇摇头。“公主,王爷回不来了”破军在把守,见云裳上前,他严肃地道:“天帝陛下有令,此地危险,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闯入。”云️裳说:“我是闲杂人吗?破军如果你父母不幸遇难,你都不想见他们最后一面吗?”破军又说:“仙子请回!”但口气明显松了,云裳迅速向破军撒胡椒粉,一下子进来了,她不敢用灵力飞上去,因为不敢面对父王和哥哥遇难的地方,她不敢想、不敢见,却不得不面对,她一步步爬上去,雪白的衣裙被火山灰染黑了,绣花鞋底被磨破了一个大洞,最后她只能赤脚上山,好不容易爬到火山口前,浓烟滚滚。云裳觉得自己像被火烤,她大声喊道:“父王、哥哥你们在哪?云裳来了,云裳来了!”她一声比一声高,大地无不为之动容,忽然眼前一黑跌入火山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润玉如同一片云彩掠过天际,稳稳地接住云裳,镇静地说:“别怕,云裳。”望了一眼火山口,“不好!火焰又要喷出,来不及了。”他放下云裳并给她渡些灵力,对锦觅说:“照顾好她。”便直身奔向火山口,奈何冲击波太强,无法靠近。突然,一只金色火凤凰飞来,旭风与润玉联手将火山口封印,这是火神和天帝在天魔大战后第一次携手,当万民看到兄弟同心,便明白他们的未来也是一片光明。他们向天帝和火神磕头谢恩,如同虔诚的信徒面对心中的神明。润玉走向中央,旭凤已悄然退后,润玉神情凝重地说:“此次太华山遭此大劫,本座心痛不已,方才幸得火神鼎力相助将火山口封印,为确保太华山安定,本座想将你们暂时迁往小瀛洲,待家园重建,你们再返回,不知诸位长老意下如何?众人说:“天帝陛下真心为民,这个提议好啊。”润玉又道:“待公主醒来再详议。”

  锦觅在撕布条为云裳包扎双脚,云裳睁开眼,一瘸一拐地跑到润玉休息的明镜堂,撕心裂肺地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救父亲和哥哥。”“云裳,你冷静点,我们回家再说。”润玉抱住她小心地安慰着,云裳哪里听得进去:“不!我不要跟你走,是你,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说完晕倒在润玉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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