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这一生,有趣得很。
以文明裹挟至今,改善了物理的生存,平添了数学的负担。大抵是仓颉祭出了一串数字开始,「随后若干个纪元中,数学就强迫着时间去亲吻真理,一个人、一座城、一隅国,于种族、于宗教无穷无尽」。
人们啊,开始困于几个数字间,一生痴迷留恋。有时一生还嫌不够,就再押注一生,生要把数字刻成编码,把人们管得明明白白,把下一世安排得妥妥贴贴。
于是,下一茬人按照这一茬的方式,继续去古道热肠。偶尔,从队形中站出来看看,像维持秩序的军官一样看看,看这井然中吞吐运势,微妙中大有乾坤。
而当人们在回顾烟波之中,也只有区区几个数字而已。
关于8
这是属于孩子时期的偏爱。
我出生在“88”年,这多少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在孩提时期,即便多爱“8”这个数字,也控制不了自己是几几年出生的事实,孩子更多只会在意“第一口蛋糕的滋味”,仅此而已。但,我曾经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是一个治学严谨的孩子,用推演的方式来考究,对“8”这个数字的钟情,或是源自天秤座的完美主义观,让本人在天性里,写入了对“韦斯安德森式对称”的偏执。
偏执,皆以“8”为天地间最完美的对称。这一对不要紧,还对出了天秤座的第二属性——“纠结”。毕竟作为中国孩子,出生在"80"年代,“80”这个数字如果总出现,可真是要命的事情。面对每次考试"100”分制,这个社会早就在内心中,划出了可怕的分数线——"80"分以上是良好,90分以上才是优秀。如此偏执于8的孩子,怎么能拒绝得了“80”分档的诱惑力?你可能会说“98”也有“8”啊,当然不行,因为“8”必须是第一顺位的,「像程蝶衣说的那样,差一位、差一笔都不行」。每每成绩出来,“80”+的结果,在孩子和家长之间形成了一道“是与非”、“优与否”的认知鸿沟。
所以,当面对“更优秀”和“更热爱”这一选择题的时候,to be or not to be ? 这似乎成了困扰我整个童年的数字问题。可那时,一个孩子能否与他生命中的“小世界”为敌?你的家人、同学、老师以及那些活在故事中的榜样,似乎都在说“not to be”。
即使对抗,往往是苍白的,「时间中的小困兽,在目光泥石流里,显然艰难」。于是,随着长辈一次次地教化、班上一轮轮地奖罚,一颗稚嫩的心开始把偏爱当作了负担,在自己并不热衷的分数线上继续不甘。
“8”本来是最好的开端,却让自己的热情逐步离散。后来,让自己放下了对“8”的情绪纠结,还得感谢那时,高考把单科满分设定了“150”和“300"的分数制,于是“8”似乎从这场“自我哲学对抗”中主动离开。
其实直到长大以后,自己才又敢去再看望“8”,「可那时的“他”已经躺平,变成了∞,那时的我,也已经在周而复始生活中忘记,自己也还可以to be」。
关于9527的毫不体面
这是一场对时代误解的缅怀,熙熙攘攘的“90”年代,恐怕大街上都听过《心太软》、电视上也都看过“9527”。那时候我的父母并不在身边,是大伯父、大伯母把我照顾长大的,心念着阳光的午后,大伯母看着“9527”说——她讨厌周星驰,感觉太闹了。
彼时的我并不能理解,这样有趣好笑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得不到伯母的喜爱?就像我也不懂那时,曾经喜欢的同班女孩,拿着一张kelly的专辑对我说:
“你喜欢快歌还是慢歌啊?”
“其实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快歌呢?”
听到我的答案后,我只在她眉头紧皱的眸子里,看到了酒窝躲进了耳边的短发。
那时的我,看过的事情很多,不懂的事情却更多。有骗过我眼泪的措辞、有惹我摔破膝盖的疯子,也有一生所念的女子。那些住进内心胡同的人和事,只有经年至此时,才会在走街串巷的树荫里,留给我怅然的独白:
原来她想要的是一首诗……
原来成熟比晚熟只多了一次比较而已……
原来愿意让你背着的人,对你不止是傻笑的意思……
“9527”,也终于在不堪察觉的见证中,揭开了谜底。「每个人有多少活成了失落,就有多少人活成了小狗,多少人在人海中茫茫,就有多少人还愿意把密码设成“9527”」。
接下来换4登场
这便是属于中国人的语境下,最独特的厌恶情绪。
这情绪,无论天地有多宽阔,宽阔之中也无论在南北还是西东,这个数字都是被定在耻辱柱上的存在。
「有时人们会因为对“她”莫名其妙、莫可言喻、墨菲效应的忌惮,而掩耳盗铃、偃旗息鼓、奄奄一息」。你要是追究“她”在人类学与社会心理学上的轨迹,还真能发现背后所隐藏的是全人类种族最根基的命题,刻入本能操作系统里的防御提示。这不仅是“哲学”的根本论,也是“生物学”的本体论。
那究竟这个让南方地产商必须在电梯里隐去、让北方老太随时听见翻脸的数字得罪了谁?我们还真没必要去来回无聊推演论证了,其实就是谐音了个“死(4)”字。
但这一个“4”声、一个“3”声,在普通话的界限里还是有些“生分”的存在,怎么就能被扣上了厌恶的帽子?
我也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才思辩出来——脱离了普通话范畴,进入方言系统,这还真不好区分。另一方面,你保不准,有人听力不好从而听岔了。再不济就算不是方言系统,“4”是“4”、死是死,“14”是“14”,死尸是死尸“你随便念出来听听,准保绕进去。当然,我理解最终形成华夏大规模群体杀伤力的,还是人传人之后,心里膈应的负担,即便你没有口音、耳聪目明、口齿灵活,当你被别人提醒少说、少碰“这个数”的时候,人类嘛,总会受到群体效应的感召,心里埋上了一颗厌弃的小种子,而它,终究会发芽,哪怕是传到下一代再发芽。
这种来自语言系统和听力障碍或者心理问题造成的“锅”,“4”不得不背的事。
其实,随着我无聊脑力系统进化后才发现,“4”本身真的是一个充满了魔力的好数字。人们提到太平,最高的境界就是“4”方太平;人们期待稳定,也会由衷的期待“4”平八稳;为什么欢聚的盛景应该是五湖“4”海;人类手脚又为何进化成“4”后,便停止了改变?「这些难道不足以去把这个“锅”拿掉吗?还是我们终归要守着“谐音梗”的人类心理小游戏,而坐拥在“集体性偏差”的信仰中,成为信徒?」
后来的30不尽相同
提到“30”,除了那个汽车品牌外(当然是被“4”的谐音梗,种毒太深),还有的就是一种“雄心与焦虑”对抗下的大众心理。
传统的儒家文化中,应该是把“30”作为一个分水岭去看待的。政治家也就用“30”去埋葬了自己的青涩痕迹。当然,人人效仿的权贵或圣贤,非得把自己的“30”也硬生生变为一道冲刺的线。
“30”不成家立业非好汉
“30”不学业有成就算败
“30”之前胡闹而后稳重
“30”之后心态就“佛了”
……
这等等等等,没有哪个踏入“30”的人不去这样思考。往往,只会有更严重的思考,比如:
职场真的对一个结婚未孕的“30”女性没有歧视吗?
“30”岁的同学聚会自己还有脸去参加吗?
“30”岁了还像一个孩子那么天真会被当做怪物吧?
“30”的这位叔叔应该真的考虑别太油腻。
“30”成了一种时代的包袱,这真的是圣贤想要定义它的结局吗?“这盛世可曾如你所愿?”
我记得孩童时期曾有一部片子,叫做“20、30、40”,大抵是张艾嘉以女性视角去解剖了当代社会女性面临不同年龄切面下的困局与心境,「“30”作为承上启下的”焦虑中值”,自然也在拉格朗日的弦点间,托起了整个时代推诿给女性的这些影响」。这让那时的我很困惑: 究竟是这个时代塑造了人类困局?还是人类总在给不同代际滋生困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当然,随着自我“奔30”的节奏加快,我才发现,“与其临渊叹人钓鱼,不如退而发现时代正在给自己下网”,素来爱拼搏的自己,在“30”这一年,迎来了身体机能的全面下滑,基本上拿破仑如何讨厌凯旋门,自己就有多讨厌“30”这道年轮。还好,经过了一番挣扎,也算对一些世间事多少看开。但诚实的说,天道好轮回,「自己真的没有挣脱社会人普遍对“30”的预埋轨迹,最终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怎么也说不清楚的2
“2”是此时最能拉扯人们步履蹒跚的关键数字,相信也是很多人的心魔。为什么这么说?“2”这个数字包含了太多的社会现实。
这世人都从小被教导要做第“1”个吃螃蟹的人,谁也没有说过第“2”个吃螃蟹的人是英雄。长大后更发现,作为第“2”名,永远活在第一名的阴影里,不被记住名字。互联网产业的世界里,更是第“1”名才能活下来,第“2”名只能做陪衬,甚至退出历史舞台。
这样的社会价值观的走向,已经鞭笞着人的意识走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单一通道。“2”从此等于“不够好”或是“次级选择”,多少人为了不再是第“2”梯队的自我感召中,像永动机一样不知疲惫。也多亏了这些想要从第“2”梯队里挣扎向上的一代人,让社会得以蓄能,万物才能生生。
我不知道如何定义这个时代,但说这个时代是一个很功利的时代,相信大多数人都有共鸣,那“2”是功利时代的真相吗?我只愿它不是。
其实,「“2”激起来的这些自我矛盾,折射出的是一种“时代盲症”」,人们已经无法摆正心态去看到“2”独有的意义,也就无法舒适的去接纳并享受“2”,更无法给予“2”应得的社会地位与赞誉。那么为什么说是“时代盲症”?
第“1”固然勇敢,把开创性的极值以“1”为名,绝不算错。但如果只有“1”,这时代会变成怎样?一个又一个的以英雄式开场然后以荒诞式结束。
一篇漂亮的创作,起承转合是一种范式,只“起”没有“承转合”那又能算什么?
所以,如果说“1”的光芒是开创,“2”不被看到的光芒就是接住。这个时代,每个时代有多少人只会开场,然后无法接住,接不住就会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那艺术、政治、科学、运动在稀巴烂的状态下如何继续?接住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信任,把自己交给了前面的英雄,承受着背后的沉默,这或许没有那么多需要开创的东西,「不开创我们也活的很好,但这世界上有很多需要接住的东西,接不住我们活的就不会好。这里个中滋味,客官可否?」
在3的布控中尘归尘,土归土
「最后一个数字是“3”,是老子的万物观,也是黎曼的神奇素数,当然更是后人对前人的“3”柱高香」。
“3”究竟蕴藏了多少深刻影响人类的仪式与图腾?这在我之前已经有无数学者墨客去赞美与论证了。
金字塔、天地人、日月星、三幕剧。“3”是人类所能接纳世界的最佳度量单位,这个单位不多不少,是刚刚好,所以“3”顾才能带卧龙出茅庐,“3”足才算鼎力,“3”生才是有幸,“3”纸无驴才可作为证明……当然,把“3”角形打开,才够“180”°的完美躺平。
如果有造物主,那似乎“3”就是造物主留给这世界最神奇的密码,它可以毁灭耐心、也可以创造世界、可以重力成山的稳固,也可以倒置成谷的吞吐。
所以,“3”这个数字也自然需要被世人去尊重对待,这或许就是很多人倾尽全力去打造“3部曲”,老了老了想要的是抱一抱孙子,仿佛与“3”能够更多的接触,便能够找到更多的幸运。不知道你们又被多少个“3”代入了情绪?
于我而言,这“3”怕也就是我未来归老时的笃定了,我希望:
「身在“3”山半落青天外,一日还可进“3”餐,经事、读人、共世,走“1”、看“2”、念“3”,直到与世共别之时,像那条大鱼,乘风、潜游、化沙,仿佛纳入“3”千大千世界,能饮天地、采朝露,以花为眼去看尽世间万象,以光为臂轻抚大地伤口」。若能如此,岂不快哉!
数字人生,一定不止8952743023
落版至此,这是属于我的数字人生
不是说好的数学人生吗?
「数字是一门学问,穿梭在人生老病死的这些年,用这些“年”作为载体,再去影响着同时代的每一个试图伟大与平凡的个体,这样的“群体关系”又在时代的干系中,让更多相关者走向“量子纠缠”的领域」。
「以此数字,以彼问学」。
PS.一个冷门的知识问答——如果把这篇文章中出现的所有文本阿拉伯数字相加起来,填写在这里【 】你能写出来吗?
答案下一篇文章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