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努力的、坚定的、安静而执著地向上的生命,总让人在肃穆庄严中见出一份感动。
他们究竟挺立了多久啊!那样安静默然地,于无声处一厘一厘地缓慢生长着。
他们总是严肃淡定的,却与天气和周遭一起表现着心情。
温暖的阳光里,沐在柔和的微风中,他们懒懒的,美好宁静的颇有几分小资情调地眯着眼享受着。
遇上炽烈的太阳,整个大地都颓圮地没有生气。除了他,或许也带着几分烦躁与不奈,却还是安然伫立。或许掺杂了不服气的小脾气,头顶天不屈地抗争。
遇上暴风雨的天气,他们的心情也变得糟糕。发怒着,躁动着,不难的宣泄。在狂风暴雨里,挥舞着枝干,受了伤也浑不在意,仿佛就要在那时酣畅淋漓。
直至雨过天晴,他们也折腾累了,挂着还没干的眼泪,疲倦的沉沉睡去。
看过孙海的一篇文章,《闲读梧桐》。那棵风雨里的梧桐,让人感动。
好像人们都喜欢以树喻人,我自觉我是做不到的,没有那许多的耐性坚守,受不了那般限制和无可奈何。
又一转念,哪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那是自然所交付给我们的使命。如此,我们各自承受,但也相配得很。
我们和树,都在各自的世界里,欢喜,平静,愤怒,悲伤。各自经历着各自生活里,所有的日常和不同寻常。
我站在树下,感知着他,企图探视他的内心。他亦是如此吧!静静地俯视着我,也想要弄清楚,这个奇怪的人儿,这样凝视着他,心底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或许在那一刻,我们在共同的时空里,发生了共鸣,于是,各自皆领悟了,那所谓的,生命的真谛。
或许就是彼此对彼此生命的珍重与努力。
小时候我总喜欢把手放在树干上,然后闭上眼睛,在微风里感受仿佛有血液流动的声音,一种生命的力量。
我以为树和人一样,力量蕴藏在血液中极速流淌,然而它的心脏,或许是深埋在地下,和大地一同缓慢却沉重,稳健地跳动。
我喜欢树的静默和坚守,却同情他没有自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陪伴他的只有鸟鸣啁啾,或者各种虫子的寄居。
鸟儿或许带来了远方的故事,可是想象再美好也比不上亲眼去看看,反而因为这无奈的分享,徒惹了许多悲凉。
至于那么多各种各样的虫子,他们又能知道些什么呢?毕竟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去到过远方。
记得我接触的最早的一本散文集子是金波先生的《和树谈心》。尽管并没有太多的关于树的描写,但我却爱上了和树谈心。
尤其是难过的时候,静静地站在随便哪棵树的旁边,就会有莫名的力量让我平静。我知道即使我不讲,他也是默默地倾听我的感伤,即使他什么都不讲,他也在无声告诉我,别太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