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意外之喜来得如此之快。
李光沫拎着碗筷沿着走廊过来,还没迈出宿舍大门,就遇到了爷爷的老相识,也就是这栋宿舍的宿管老头。
宿管老头正从洗衣房出来,他手上拎着一口锅的耳朵,还在滴水,看样子刚清洗干净。他看了李光沫一眼,接着把目光放在李光沫的手上,那儿是一个白瓷碗和一双红筷子。
“你还没吃饭啊?”宿管老头笑着开了口。
“啊,正准备去哩。张爷爷,你吃了吗?”李光沫挠着脑袋,向宿管老头问道。
宿管老头边走边说:“我也没吃,赶巧了,进来跟爷爷一起吃吧,也有个伴儿。”
“不了,我还是去食堂吃吧。”李光沫下意识地拒绝;他的目光却很诚实,一个劲儿地往桌上看。
宿管老头听见这话,似乎有些不悦,转过身来,板着脸说:“跟爷爷吃顿饭怎么了?又不是外人。我跟你爷爷是老交情了,那几年,我们……”
李光沫半推半就地进了宿管老头的房间。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放寒假那天。屋里的陈设几乎没什么变化,不乱也不算整洁,长条桌上码着炊具和锅碗瓢盆,白墙的挂钩上吊着几个袋子,里面装着杂七杂八的物什。
几棵白菜和两个土豆躺在塑料盆中,上头挂着一块腊肉,旁边的透明塑料袋中装的是茶叶和烟丝;垃圾桶横在房间中央,里面有烟头、灰尘和菜叶子。
菜只有两道,折耳根(鱼腥草)炒腊肉和水煮白菜。房间中没有多余的桌子,装菜的盘子被搁在放炊具的长条桌上,靠墙还摆了一排装调料的瓶瓶罐罐。
宿管老头取出碗筷,让李光沫去盛饭。李光沫自己带了碗筷,就没有用他的;宿管老头见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老一少在长条桌前落座,各自捧起碗对付桌上的菜,偶尔说上一两句话。其中,几乎是宿管老头问,李光沫答;谈的内容也很单一,要么是李光沫的学习,要么是琐碎的生活日常。
老实说,这顿饭比食堂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荤菜又咸又辣,白菜味道又太淡,只有辣椒水勉强对李光沫的口味。
李光沫吃一碗饭就饱了,本想等宿管老头吃完再一起洗碗,奈何他的速度实在太慢,于是李光沫就跟他打过招呼,出了房间。
一番折腾下来,已将近一点,室友们接二连三地回了寝室,各自去洗衣房洗漱一番后,躺到了床上。
班上几个好动的少年没睡着,在聊天,发泄对张羡鱼的不满;李光沫没搭话,伸手将窗户打开。外面的阳光很强烈,寝室里有些闷热,开窗使空气流动,凉快下来,自然更容易睡着。
下午还有两堂课,中午须得睡个好觉,要不下午上课就没精神,几个少年吐槽一番,也渐渐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