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我读《人鼠之间》#

《人鼠之间》是一则寓言，关于忠诚、孤独、希望和失去，这些普世真理扎根于写实的背景：友谊和共同的梦想；小说因此充满感染力。因为这种真切的深厚友谊，这本充满隐喻和感情的小说才毫不做作。《人鼠之间》横跨两个文体，一个奄奄一息，另一个生机勃勃。形式上是小说，但场景布置都可以搬用。它不同于别的剧本，因为里面不按幕分，而是用章节来代替幕布。本书的场景描写，文字充满着隐喻，赋予想象力。

小说一开篇就框定了狭窄的范围，作者斯坦贝克将乔治和伦尼两个流浪汉安排在一片风景之中，一方面表现他们同自然的亲密，一方面反映出他们没有任何权力。寓意十足的第一段提到林地远处“巨石嶙峋的加比兰山脉”（开篇和结尾，这片山脉一直笼罩在暮色之中），将我们的视线引至萨利纳斯河畔渐渐黑沉的林间空地，聚焦在水潭，一条生命浮出水面，转瞬又沉入深处。光线越来越暗淡，小说随之走向黑暗，生命之光熄灭了。在乔治和伦尼走出灌木丛之前，斯坦贝克暂时抛开人物，进一步描写这片有限的空间。静默贯穿全篇，特别是在柯利老婆死后的谷仓，将读者包裹在狭小的空间里。

小说的背景取材于加利福尼亚的农场，一群工人，他们一无所有、无权无势、低贱贫穷。作者看到了一个愁苦的工人和老板发生冲突，是一无所有者和特权阶级的矛盾。伦尼是一个智障的大个子男孩，受姑妈临死托付，依赖小个子乔治，忠诚于他，不离不弃。乔治带着他四处漂泊，流浪至一个农场。伦尼一切听从于乔治，在乔治一次外出后，他记住了绝对不能和农场主老婆说话。而寂寞的柯利老婆宁可对着一个傻子说话也好比对着空气消磨时间。这本小说的高潮，发生冲突的却是两个一无所有的人，两个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只因柯利老婆的喋喋不休，而遭伦尼的失手掐死。他们的悲剧，重要的不是他们受压迫的原因或阶级斗争，而是压迫本身。

《人鼠之间》是对极具代表性的工人群体的“牙雕”，正是这些无能为力的工人导致了社会dongdang。在这个世界里，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算计、误会、嫉妒和冷漠。

流动阶级时时强烈地渴望同伴、朋友。他们无法拥有妻子、家庭、志同道合的朋友，因此只有靠‘伙伴’来勉强满足这种需求。大多数人都不愿独自上路。”斯坦贝克所反映的史实，就是流浪人口这种孤独漂泊的生存状态。

智障男孩伦尼一直念念叨叨，想拥有自己的一块土地，能养小兔子。而乔治也一直答应一起完成梦想，以此屡屡警告他老实听话。思维简单的伦尼却总是闯祸。他力气大如牛，倔脾气上来了，就能无意伤害到别人。他那么爱小动物，用手抚摸小老鼠，小狗，却因为手太重，而都养死了。这样一个没有自制力的傻孩子，散发出最朴实的本真和天性。他的思维如动物般简单执着。小鼠啊，不只你如此可怜，证明谋划无用，成事在天。无论人鼠，再精心的安排都常常要出意外。

工友坎迪说:“谁不想有一小块自己的地？每个人都想有一小块地。不必多大，只要是自己的就好。好歹可以靠那块地过活，不会被人一脚踢开。这个州的每个农场我几乎都待过，他妈的每个人的地我几乎都种过，可是种的东西不是我自己的。我从来没有自己的地。收成的东西都不是我的。不过你等着瞧吧，这次我们要真干了。没错，乔治是到镇上去了没错，可是他并没有带钱。钱在银行里。那是我的钱，伦尼的钱，乔治的钱。以后我们都会有自己的房间。我们会养狗，养兔子，养鸡。我们会种出绿油油的玉米，说不定还会养头乳牛，养只山羊。”

意外杀死柯利的老婆，伦尼本能知道要逃跑。他相信乔治肯定会救他，也知道乔治肯定能在灌木丛来找他。相依为命的好兄弟，乔治也一直处处照顾他。但当一个人的生存遭受危机考量时，他也会暴露自私的一面。他要借此摆脱累赘，他要为自己的梦想早日实现而加倍努力。乔治在伦尼毫无防备的状况下，在众人前来缉拿时，他自己亲手结束了伦尼的生命。

我们能说，乔治背信弃义吗？当一个人别无选择时，就会违背初衷。也许他是让伦尼在世间少一些苦难和折磨，他让伦尼走得痛快一点，让他的脑海里只记住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和美好的梦想。而他要独自承受更多的世路艰辛，夹缝求生。当压迫无处不在时，对未来的憧憬就如影随形。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人生之路，崎岖不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是必须接受的现实。人鼠之间，永远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