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在我青春中的份量

作者:虽独不孤


01/


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某一天,有个大二的学妹在微信上跟我说,她们想采访我,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原因是老师布置的关于采访电影电视系优秀学生的视频作业。我觉得她们找我作为采访对象的原因,并不是纯粹因为我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优秀学生,而是贪图我好看的皮囊。哈哈。

说是采访,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采访吧,我觉得就是朋友之间普通的闲聊而已。其中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很有意思:“大学三年有没有迷茫过?”

其实迷茫一直都在,只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将迷茫不那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而已。我觉得迷茫和充实是一个此消彼长的关系。当你无所事事胡思乱想的时候,迷茫就如跗骨之蛆,宛如冰雪荒原,夏炎满山,充斥在身体每一个裸露的毛孔,时刻提醒着你迷茫的存在和分量。

而当你过的充实,觉得生活充满着无限的乐趣。比如看书和运动诸如此类能够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并乐在其中甘之如饴的时候,迷茫的火焰就渐渐萎缩渐趋透明。

迷茫和充实就像天秤的两端,当迷茫高高在上的时候,充实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仰望着迷茫,力有不逮。而当充实的重量超过迷茫的天秤的时候,曲高和寡,这时哪里有时间顾及迷茫的感受呢。

提起迷茫这个话题,就不得不想起我那兵荒马乱又多愁善感的初三。所有人都在认真学习备战中考,然而我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所欲为。忘了从哪个时间节点开始,就失去了对数学的宠爱,把它打进了冰凉的冷宫,从此不见天日。

当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的眉飞色舞天昏地暗的时候我在干嘛?不知道,也许我正在下面写那些伤春悲秋的句子;当同学们正在聚精会神的听课的时候我在干嘛?不知道,也许我也在写那些顾影自怜的小诗;当同学们全神贯注的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在干嘛?不知道,也许我还在神游方外不读圣贤书也不闻窗外事。

真的是感动了自己,辜负了学业的缱绻柔情。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的数学成绩,乃至成绩不好的原因了。至于当时那些写满年少轻狂无病呻吟句子的纸张,至今还保存在床头柜的铁盒子里,等到哪天兴趣正浓或者情绪低迷的时候翻出来做作的回味。


02/


高三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无数人在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只为披挂凯旋的那一天。而我身为千军万马中的一员,丝毫没有毕其功于一役的觉悟。安之若素,隔岸观火,好像高考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下课后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走廊或者柳树下发呆,双眼无神迷离的望着天空游移的云彩,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仿佛一个孤独没有灵魂的世界。花草万物兀自生长,只不过天地失色,宛如一张没有底色的照片。

小伙伴走过来,说你又觉得迷茫?我说你怎么知道?从你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状态就看出来了。真有这么明显?小伙伴静默。

其实高中也不是全部时间都沉溺在迷茫的情绪和感受中。除此之外,也是在高三那一年我完了四大名著。在看这些书的过程中,渐渐明了一个道理——随着看的书慢慢增加,然后自身的孤陋寡闻和浅薄也随之慢慢凸显。

看四大名著的时候,除了看四大名著本身,翻看的最多的就要数新华字典了。到现在依稀还记得当时摆在课桌上检索页被翻的面目全非的那一本新华字典。

当时坐在靠墙的位置,在墙上贴一张白纸,专门记录生僻字以及成语的注音和注解。用当时语文老师的话说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低头不见抬头见,效果可见一斑。偶尔有走过的同学对我贴在墙上的纸张感到好奇,问写的啥啊,拿起来一看,一脸懵逼,仿佛在看甲骨文。

那段时期简直是我人生知识储备的巅峰,到什么程度呢?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刚作的词,上句写完一停笔,结合语境和韵尾我就已经说出下句了。同学们惊诧我怎么会知道,莫不是先前就晓得了。

高三除了有写不完的试卷,无处不在的迷茫,还有那些温暖的时光。还记得当时临近毕业,为纪念即将逝去的高中,为即将离去的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为铭记那些惊艳平凡的旧时光,

还矫情的写了一首小诗。回顾当时写的青涩稚嫩的诗,不得不感叹一句,啧啧,写的还不赖嘛。


忘了故事不期而遇的开头,

草木新了又旧泛过几度春秋。

写满回忆的教室换了又换,

浅浅停留的离人来了又走。

没有谁能够陪谁走到最后,

离别的伤感我们必然承受。

温一壶岁月馨香下酒,

不必久久悲戚叹离愁。

因为在青春的征途,

曾为彼此添一抹人生亮色。


忘了微澜迭起谁又牵起谁的手,

聚散有时惟愿千里婵娟人长久。

匆匆那年有那么一群人,

携过一程风雨同舟,

然后天高鸟飞海阔任鱼游。

我们用三年编织了一个梦,

梦醒了,人也就散了。

让彼此留一份希冀,

在后来的江湖拼凑。


03/


进入了大学,迷茫宛如一个掉队的学渣,渐渐跟不上我的矫健的步伐。就像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挚友,虽然鲜少见面,但一直保持着联系。即使我不太想和它见面。

刚进入大学的校门,新鲜感就像一个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小姐姐在挑逗你一样,哎呀,貌似说的容易让人想歪。总之,为了锻炼身体,也为了发泄自己无处宣泄的精力,选择了夜跑作为锻炼的方式。

每次跑过公交站台的时候,总喜欢朝着有反光的玻璃广告牌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被霓虹灯分割过的黑的不太纯粹的夜。那一刻的自己宛如神魔附体,豪气干云,感觉世界都在自己脚下。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不断踢踏的脚步声。

在跑步的过程中我也曾想过放弃,可是我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一旦停下脚步,便再也生不起继续跑下去的勇气。所以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就这样不断地暗示和激励自己。

“加油,你是最帅的。”

“连五公里你都跑不完,那你以后还能干成什么?”

“你以后可是要出书的人,跑完才会有人买你的书!”

“快跑啊,前边有好看的小姐姐在等着你呢!”

凭借着“程氏自我安慰法”的暗示,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在明亮路灯的注视下,化身成一道苗条的黑色闪电,融化在被高楼大厦射出的灯光和路灯所稀释过的夜色中。

听闻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有本书叫作《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到目前为止还没来得及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谈跑步的时候到底谈些什么,我只知道我跑步的时候在想什么。


04/


除了夜跑之外,另一个消遣方式就是看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这么一个怪癖,看书的时候,不太喜欢去学校浩如烟海汗牛充栋的图书馆,反而偏爱夜色笼罩四下无人的教室。

一个人坐在明亮的教室里,窗外是喧嚣的黑,窗内是宁静的白。享受那种教室里只有自己在安静的看书,没有束缚自由自在的美妙感受。期间睡意来袭,要么趴在桌子上打个盹儿,要么听几首轻快的歌,或者打几局游戏。不受外物干扰,我觉得生活应该是这么惬意。

有时在教室看书看到夜深,走在教室外漆黑的走廊上,这时想象力就变得格外的丰富。无端猜测是哪个角落传来的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奇异声响,幻想会不会突然出现恐怖片里惊悚的镜头。如果真的出现惊魂一幕,是吓得抱头鼠窜?还是像英勇的骑士一样,临危不惧的抽出自己的佩剑,然后抱头鼠窜。

万一是一个好看的女鬼呢,觊觎我的美色,被我“静若处子,动若疯子”的高贵品质所吸引。那我是矜持的答应?还是义正辞严的答应?


05/


常常自嘲,如果自己生在古代,注定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山野村夫。没有居朝堂之上察言观色纵横捭阖的才能,也没有临商场中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本事,只有处江湖之远,得二三好友知足常乐偏安一隅。雅时琴棋书画诗酒花,俗时柴米油盐酱醋茶。

可能我骨子里不太喜欢形式和束缚,所以像学生会开会什么的能避就避。大二的某一天傍晚,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当时还是学生会的主席,叫我去开会。

在会上当时还是学生会的主席说,经过专业老师指定,让我暂定为新闻部负责人。然后我如坠五里雾中木然站起来向大家示意,努力假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当了新闻部部长之后,从此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刚接手那段时间真是忙到飞起,根本没时间迷茫。刚拍摄完一场活动,紧接着要写另一篇稿子,以及无数个老师安排的无数个任务。弄得自己应接不暇,身心俱疲,眉毛都给我愁掉了几根。幸好还有三位新闻部的可爱的成员替我分担,要不然,眉毛还要多掉几根。

并且还会有同学让我帮着修改稿件,不是说我写的有多好,只能说他们病急乱投医,外加胆子还不小。

经过老师和领导批准,慢慢地参加到一些校外实践活动,对事件进行跟踪报道。获得了不少增长见识和开拓眼界的机会。以及以一位新闻班学生的身份,跟着不同专业的班级一起远赴陕西进行采风活动,留下了一段不可多得的美好的记忆。

慢慢的,认识更多的朋友,认识更多优秀的同学,认识更多的老师,与更多原本没有机会认识的人产生了交集。有趣而充实,挺好。


06/


迷茫和充实就像弹簧,一方弱,另一方就强。临近离校,迷茫的分量不自觉又渐渐显现出来,让人不得不注意他的存在。考虑离校之后的去留,考虑前方的十字路口朝哪一个方向走。

还记得刚进校的时候,有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穿着黑色短袖,花格子七分裤,踩着锃亮的皮鞋走进学校,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男生。到现在,多少也进行了一些蜕变。比如,长得越来越好看?

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一个梦境,好像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七彩的阳光溜进刚刚苏醒还显慵懒的瞳孔,记起刚做的甜美斑驳的梦。你知道那些梦都是真实的,但是早已变得可望不可即。

对了,前两天我们已经拍了毕业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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