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边城别样情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的小说家笔下的小说也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如果说路遥陈忠实这些陕西作家具有黄土高原粗犷豪迈的基因,作品犹如一杯醇香的烈酒;那么沈从文这个湘西汉子骨子里的是细腻和温情,《边城》则好似一杯平淡的白开水,透明纯粹不含杂质,值得让人细细品读回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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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初读节选看到的都是爱情的甜蜜朦胧和主人公的单纯羞涩可爱善良。可今天重读《边城》除了对那个田园牧歌式的世外桃源和对不计名利友爱和睦的邻里关系充满了无限的向往,更多的是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压抑和心疼!如巨石一般压在心口,不知道是因为爷爷的离去,还是因为翠翠的爱情?亦或是为了兄弟俩的手足情深?几多神往几多宽慰,几多叹息几多惆怅……

        故事发生在一个名为“茶峒”的凭水依山的小山城,这里山清水秀美如画卷安静和平,“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处不使人神往倾心”!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民风纯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诚实勇敢、乐善好施、热情豪爽、轻利重义、守信自约,“凡事只求个心安理得”,俨然是一个安静的平和的桃源仙境,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而且这块心灵的栖息地没有惊心动魄的社会巨变,没有激烈复杂的矛盾冲突,没有车水马龙的你追我赶,没有你死我活的尔虞我诈,让你情不自禁地神往,不由自主的想象!即使是娼妓也是浑厚多情,有那“全个身心为那点爱憎所浸透,见寒作热,忘了一切”的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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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有座静静矗立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家。这人家只有一个以摆渡为业却不收工钱的老人,一个父母早逝被爷爷视为珍宝的孙女翠翠,一只颇通人性乖巧可爱的黄狗。

        祖父年过古稀但身体硬朗,生活清贫但精神富足,从20岁开始便守在在这个小溪边,无偿又热心的在渡口渡人!“在日头升起时,感到生活的力量,当日头落下时,又不至于思量与日头同时死去的,是那个伴在他身旁的女孩子”,他与这个父母早逝的孤单孙女相依为命!

        而翠翠是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生活无忧无虑,单纯善良可爱率真,矜持羞涩又对爱情充满着美好幻想的小姑娘!皮肤由于长年的风吹日晒显得黝黑健康,“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映照她水晶一般无邪的心灵!“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毫无心机地在祖父的庇佑下快乐成长,从容淡定地在山水之间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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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有个船总叫顺顺,他是个洒脱大方,喜欢交朋结友,且慷慨助人的人。他只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像他一样豪放豁达,不拘俗套小节。老二的气质则有些像他的母亲,不爱说话,秀拔出群,叫傩送。两个人皆结实如老虎,却又和气亲人,不骄惰,不浮华,不倚势凌人,无一不作而又无一不精,故父子三人在茶峒边境上为人所提及时,人人对这个名姓无不加以一种尊敬。

        在这个宁静的边城最热闹的节日之一的端午节翠翠去看龙舟赛,沉浸在观看划船泅水热闹景象里的翠翠,在夜幕降临以后坚守约定地点,仍然等不到早已在朋友家喝醉酣睡的爷爷!偶然遇到了潜在水里捉鸭子的相貌英俊的傩送,傩送请翠翠去他们家的点了灯的楼上等爷爷,可误会了翠翠一句“悖时砍脑壳的”坚决回怼!傩送“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的玩笑,此吞噬了这个少女情窦初开的心!后来二老还是派伙计打着火把将翠翠送回渡口,两个人的爱情开始悄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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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端午节,由于下雨一身湿透的祖孙挤到顺顺家的吊脚楼的角落里避雨。由于二老傩送在下游六百里外青浪滩不得相见,却意外邂逅了大老天保!天保对翠翠颇有好感,赠送了生活拮据的祖孙二人肥鸭和许多三角粽作为端午礼物,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从此占据了天保的心灵!

        时间流逝,身体发育得越来越完全,翠翠越发出落成大姑娘!而对于爱情懵懂的向往,让她无数次“欢喜看扑粉满脸的新嫁娘,欢喜述说关于新嫁娘的故事,欢喜把野花戴到头上去,还欢喜听人唱歌”!面对孙女对爱情美好的向往,老船夫心里充满了担忧和感伤!因为他想到了翠翠的妈妈——自己唯一的女儿为了爱情的那份执着!当初翠翠的母亲爱上了一个军人,并且秘密地发生了暧昧的关系。因为世俗的不容和军人的荣誉,“一块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当无人可以阻拦”,军人于是服了毒,意在死后与心爱的女子相聚。翠翠妈妈因为腹中的小孩,怀着愧疚和怜悯多在人世停留了一些时日,待到小孩生下,她故意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义无返顾地随爱人去了。可怜的老船夫承受了丧女之痛,又可怜这个孙女无人照顾!他将翠翠视为珍宝,又怕翠翠重蹈母亲的覆辙,以身殉情后果不堪设想!他年过古稀还能活多久?将孙女托付给什么样的男人,让她后半生有个着落,这是他最大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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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老天保对翠翠一见钟情,这个心直口快的年轻人向祖父说:“老伯伯,你翠翠长得真标致,象个观音样子。再过两年,若我能有闲空能留在茶峒照料事情,不必象老鸦成天到处飞,我一定每夜到这溪边来为翠翠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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