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常见的场面会逐渐消失在记忆里,留下的是关于这场记忆的感知,后世会在前辈们的口口相传中以不同的态度对待产生各种感知的事件,斩断躯干,只保留了首尾简单的既定教会了后辈们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不肯就范于固有规范的朔源者在平静祥和的大洋中一叶扁舟,沿着荒芜了上百个世纪的河道寻找兵荒马乱中那血肉模糊,却又无比平常的躯干,试图扳倒从安逸中滋长的苟且。
这是一个被正常定义为不正常的精神患者:向怜悯乞丐和流浪者的正常投以耻笑,鄙夷以维护健全之名掩盖恐惧焚化炉的懦弱,仰视飘荡在宇宙黑暗中无人知晓的或虚或实,蔑视旨在扩张温室的牢固而崇高的秩序,不屑遵守忙碌的形奴。
从组织卸下片段的瞬间连接整体与个别的经络一定极力反抗,但是却不能阻止那一瞬间的惨案,聪明的经络在日积月累的教训中锻造了名为疼痛的种子,几千万年的时间里,这颗种子俨然枝繁叶茂,成功地减缓了组织分解的速度。
从未停止过展现自身魅力的原子们分分合合,建造着一个捕捉得到的宇宙瑰宝,引诱贪恋这种瑰宝的林林总总,然而这不过是一个封闭空间里原子们寻找组合与分解的未知可能性的盛大狂欢。
预测是一个用于规避风险的机制,这条长鞭直达终点,并将终点称之为最坏,那里装满着忧虑和对毁灭的恐惧,是光明排斥的至暗。
长鞭的制造者是无意的,但是加固长鞭使之看不见尽头并固若金汤的升级者却是有意的。长鞭所至之处总能化险为夷,令人惊叹它创造了一个个远离长鞭末端的幸福城邦,久而久之,长鞭末端门可罗雀,不久的将来,这里会被外面的人忘得一干二净,在于预测这一长鞭已经学会了如何自行运转。
然而在密闭空间里依靠消耗自身运转的长鞭必须有后继者来填补这种刻意为之产生的空缺,拆东墙补西墙中的东墙会迎来一个鼎盛时期,同时也标示着在西墙的消亡,从而牵动了整个院子的摇摇欲坠,那么鼎盛时刻的东墙也安能完卵。
质变只是一瞬间,漫长的量变犹如温水里的青蛙,处于这个”安全阶段”的形奴必定不会认为自己所身处的世界是与危机并存的,原因是原子们所呈现的瑰宝产生的幻觉让他们甘愿沉沦,并极力排斥与原子相对的外在虚无,但是质变是每个事物都逃脱不了的宿命,腐烂的苹果是局部演变到整体的最佳呈现,置身时间长河里的细微总是被忽略。
同一水系的支流都会抵达同一个终点,无论支流在自己的领地上如何拐弯抹角,对“拥有自己的名字和身份"的追求者往往不甘很快融入主干河道,抹去自己的模样,即使有声音告诉他这并不意味着消亡。
支流们对”被抹去“的恐惧世代流传,为了延长抵达终点的过程,告诫后辈们必须拼尽全力延长自身的长度。
忽略内容注重形式上的传授如同舍本逐末,形态的千变万化可能会将内容歪曲成另一个样子。在被问及“为什么要努力延长自身长度”时,即将汇入主干的水滴似乎吝啬于长篇回答这一个疑问,只留下了一句毕生经验的结论或者劝诫:被抹去是极致恐怖的,你们尽管努力延长河道。
敬重先验是一种被尊崇的美德,用美德伪装的惰性成为先验的信徒,咬定结论,认为它可以打败一切“左道”的当下“正常者”们日益猖獗,当看到藐视结论急于奔赴终点或不肯遵奉先验”遗言“努力拐弯抹角的”消极者“们时,这个封闭的原子世界一如既往地上演关于分解与组合的戏剧,而原子们永远不会承认来自封闭世界之外的鬼神言论之中包含的种种荒诞,一如”鬼神“也否认原子世界信奉的关于”该为与不该为“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