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七号的大学

今天是英语四六级考试,我有两个高中同学今天要考试。

考下来一问,都说自己考差了,要陪我在明年一起考。话语里的自嘲和无力即使我听了也很无奈。

我发了安慰的话语过去,女孩回我一个嗯嗯,男孩回我一个笑脸。

想当年,女孩是班级里最活跃最热情的,见了谁都哈哈笑的很甜美,把自己喜欢的朋友可以宠上天,为了朋友两肋插四刀都可以。可是如今,在大学生活的浸染下,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姑娘也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客套,学会了加强警惕。

所以当现在的她跟我聊天时,往往嗯嗯这一类的词会多于想要说出的话,也会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掩藏在客套官方的回答上。

我心疼她,但谁不是经历着这样一个转变的过程呢。不知从何时起,我发现自己已经离过去的那个她越来越遥远,我开始面不改色的说一些违心的话,学会了讨好别人欺骗自己,开始习惯了以沉默来面对不安,不在天马行空的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我变得越来越理智,变得不在需要旁人的安抚和理解。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活成了一个雕塑,努力讨好着别人,满足对方的需求,成为别人想要你成为的人,然后磨去自己的棱角,变成一个圆滑世故的人。

我很讨厌这样的生活,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我曾反复的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为什么我会觉得离真正的自己越来越遥远,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去问我们学校的心理老师,她很快就回答我说,不是你变得越来越让自己感到陌生,而是你在成长,不管怎样的变化,都是再往更好的自己发展。

什么是更好的自己?处事圆滑,老练世故,面不改色的说些违心的话,努力成为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这些就是更好的自己所必须具备的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很累。我只想让自己开心一点,想让自己有更多的选择权,想让自己的眼界开阔一些。

我不懂这个社会的规则,也不了解这个世界,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哪怕会头破血流,会一无所有,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我也会去做。这样的改变才是我能接受的,而不是刻意的讨好,只因对方喜欢。

我的另一个男同学在深夜十二点多打电话给我,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知道这也是一个变化很大的人。

曾经的他简单到让人一眼识破,他情感丰富,喜欢在深夜的QQ空间里发表一伤感文艺的话,喜欢收集各种明星片,喜欢写一些伤春悲秋的歌词,他会把自己的悲伤表现得跟明显,他会跟你倾诉他所谓的小悲伤,然后在你的打趣中轻轻的说一声我是认真的。

就是这样一个感性的男孩,在经历了自己惨痛的高考后,独身一人背朝南方去了苏北一个三本,选择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专业。他在电话里轻轻的说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现在的他很少发表说说,在他的空间里,我在也看不到那些青春的小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帮学长学姐拉的票。

我说小黑脸啊,你咋变的成熟了呢。

他说,人都是会变的,我已经上大学了啊。

是啊我们已经上大学了,所以我们都改变了是吗,从发型到穿衣风格,从素颜到涂脂抹粉,我们到底改变了多少,还要改变多少。我没有责备大学的意思,只是想问一句,我们还能回去吗,回到那一年的青青草地,回到哪一年的窗明几净,回到那一年的手不释卷,回到那一年的打打闹闹,回到那一年的午睡教室,回到那一年的食堂抢饭,回到那一年的升旗仪式,回到那一年的深夜咖啡,回到那一年的老师我讨厌你,回到那一年的你单词背了吗,回到那一年的……

当我们年少的时候,总是想着以后要怎么怎么活,然而当我们真的长大的时候,最怀念的却是过去的那段天真烂漫的小时光。那个时候,我们要担心的只有那么点事,我们发现不了自己的许多缺点,那个时候似乎只要有父母在,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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