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北岛
有时候,我就会在想,我们六个人,就像六株蒲公英,命运之风,把我们吹落在同一片土地上,让我们生根发芽,逐渐茁壮成长。可是,命运之风,也会吹散我们。或许,是一阵小风把我们吹得七零八落;又或许是一场大风,让我们转眼之间就各奔东西。
有时候,有些人,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要离别的。
命运,不是风;命运,是大地,走到哪里,你都在命运中。
我知道,此刻,便是离别的时刻。我们,无法成为彼此人生道路上最深刻的伴侣,是注定只能相互陪伴短短一段旅程的,如今,到站了,便只能挥一挥手,故作潇洒的离别。
我知道,未来之路漫长,长到我们会渐渐淡了这份情谊,长到我们会遇见很多更重要的人,长到如今的这份不舍到最后只是成为年幼时的稚嫩与任性······
高中时代,我不知道,对你们而言,那段时光,是人生道路上怎么样的存在。
或许是学业的压力让你自顾不暇,或许是老师家长的殷殷期盼让你负重前行,或许是同学之间的摩擦让你倍感煎熬,又或许是喜欢一个人却又不敢表达的小心翼翼······
但当我踏入高中大门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我们六个人之间的情谊,在命运之风的吹拂下,隐隐约约掺杂了其他的因素,这使的我们的情谊不再如初见般专一与纯粹。
我想,这是成长,亦是青春的变数。我们都不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唯一,我们都会遇到更多的人。
高中时代,清晨先森,二凡和陈总在重点班,而我与馨馨,二刘子在实验班,而我们之间隔一整片操场。严厉的班主任,严格的班规,以及繁重的学习任务,让那片操场成为我们之间难以跨越的沟壑。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很远······
我记得,那三年,我们都在盼望着学校组织的活动,或许是远远的看见,挥挥手打个招呼;或许能够在大门口张贴的文艺表演名单或是书画表演上看到彼此的名字;或许只是夜跑时的偶遇······
如今,时过境迁,我一个人独自回忆着我们六个人的种种过往。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杨绛先生在《我们仨》中写的,我一个人在回忆着我们仨。当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之际,那种失落感和无力感,我想即使是在很远很远的将来依旧清晰无比。
我记得,学校举行的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是我们相聚的最好机会。那个时候,我们仿佛早已忘了彼此已近属于不同班级,一起喝彩,一起加油,彼此搀扶。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二刘子和二凡每年都会参加跑步比赛,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咬紧牙关冲向终点,却早已代表着不同班级的荣誉······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也会是彼此最强劲和珍惜的对手。
我记得,学校每年都会举办的远足活动。你相信吗,即使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即使是整齐统一的校服班服中,却依然能够在人山人海中找到对方寻觅彼此的眼神,然后远远的挥手打招呼。真的,即使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一声细语,都能捕捉到对方的存在。
我记得,高二那会儿清晨先森正经历人生的低谷。他,向来是极为敏感的男子,敏感的人往往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庸人自扰。那个时候,我和二刘子,馨馨,甚至冒着违反班规的危险深夜跑出来与他聊天,虽然只有寥寥几句的叮嘱,内容早已忘却,当那个场景却一直历历在目。那段时光,就连一贯以来小孩子气的陈总每天早上跑到清晨先森家护送他上学放学。真的,那段岁月,让我觉得我们六个人是暂时天各一方的家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彼此互相守护的家人。
我记得,我们也曾冒着停课的危险,偷偷跑到KTV里聚会,但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短暂的无法好好聊聊天,往往在说笑中度过。
我记得,那三年,我们都没有手机,但是会写信和明信片给彼此,在失落的时候,在特殊的节日里,我们都会记得彼此的存在。我想,这样真的很好,看着熟悉美丽的字体,亲切的口吻,脑海中不禁呈现的是你们写信时的场景,书信中的那一句“见字如面”,不单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触动的更是深藏于心底的那片柔软,那早已被现实压力麻木的最后一丝温情。
在那些因为成绩而伤心的夜晚,在晚自习结束放学时,在人群中,寻觅依旧还是你们的身影,想要倾诉的对象也依旧还是你们,如此善良美好的你们,陪我度过一整段青春的你们······
人们都说,真正的友谊要经得起考验。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多少事,什么生离死别,深仇大恨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的生活中只有那些偶尔能够动人心扉的“小美好”。我们都是极为普通的寻常人,在人生的旅程里,在细水流长的岁月中,一步一步的走着,不曾反抗,亦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的只是循规蹈矩,亦步亦趋。
命运之神让我们相逢,相知,相熟,命运之神为我们搭起了戏台,让我们演遍了世间的美好与温情,熟知却是早已既定的剧本,如今,表演落幕,曲终人散罢了······
我们不曾给过彼此什么诺言,承诺这种东西,过于美好,也过于困难,往往敌不过世事无常。
但我们将会是彼此最好的聆听者,即使天各一方,即使你在天涯,我在海角,我们将会一直是彼此的念念不忘······
岁月静好,未来可期。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