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半晌,书店门口对面的马路边,一棵黄葛树被刮断了碗口般粗的树枝。雨水在路面横流,肆无忌惮地像个发泼的醉汉举着把旧菜刀要砍人似的。
暴雨天,又是工作日,书店没有客人,只有一只猫在里面陪着我。刘阿婆最近几天都没有过来,上次她说能感到身体大不如从前,那一天好像在向她招手。说到死亡,她显得悲伤,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宛若一场梦,而死亡才是梦醒的时刻。
书店,亦是无疑意义的。我守着它就是在守着一个梦,一个自己做的梦。
最近在看丁中江的《北洋军阀史话》,那些在历史上浩浩荡荡存在的人物,而今只剩下记录他们的文字还在诉说他们的故事。然而,与他们并存在那个时代的普通人,则如尘埃般被时间的洪流冲刷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无从留下。
若干年以后,我也只不过是一粒被时间冲刷掉的尘埃而已。
暴雨将停,在午后以后。被雨水洗刷过的夜空,今晚将放出明媚的月亮,月牙儿美得好似情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