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磊少
上次我们说到,儒墨之争,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今天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儒家和墨家之间到底存在着怎么样的分歧。
孟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与墨子的“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其身”,是这个分歧的根本点,差别就在于“以及”和“若视”。
墨子的“若视”就是把别人看作自己,把别人的亲人当作自己的亲人,爱自己多少,就爱别人多少。而孟子的“以及”,首先是爱自己,再爱别人。爱自己的亲人,再爱别人以及他们的亲人。由此及彼,推己及人。
很明显,孟子和墨子的“爱”是有区别的。在墨子看来,应该是“兼爱”,即人人平等,四海一家,天下大同,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相同的爱,所有人也都同样的去爱别人。没有矛盾,没有怨恨,也没有战争。相亲相爱,团结互助。
而孟子则不以为然,因为这个完全不可能。
讲伦理,讲道德就不得不说人之常情。道德是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行为规范。但如果这种行为规范不是建立在人性的基础上,就毫无现实依据可言。打个比方,我们能做到爱邻居家的孩子和老人,就像爱自己的孩子和老人一样嘛?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但是不是就说墨子的“兼爱”就完全扯淡,也不是。
不可能不等于不应该。而且道德之所以是道德,就是在与不是可能,而是应该。比方说,要做到爱其他人都跟爱我们自己一样,显然不可能,但我还是“应该”去爱。也就是说,道德不能只问“做不做得到”,还需要再问“应该不应该”。即,道德还必须具有超越性。
所以,我们认为孟子和墨子说的都有道理,我们也都应该去听。但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两个学派之间是绝对对立的。墨子主张兼爱,孟子认为不可能。而墨子也承认这个确实有难度,因此引出了儒墨之间最大的三个分歧:
功利还是仁义,鬼神还是天命,君权还是民权。
墨子认为,要想做到兼爱,就必须进行算账,恐吓,集权。或者叫做,利害的计算,鬼神的恐吓,君主的专政。
按照我们前面分析的,要做到墨子那样的“兼爱”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墨子的解释是,我们爱别人,那么别人也会爱我们。我们帮助别人,别人也会帮助我们。所以说,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相反,如果我们去伤害别人,那么别人也会伤害我们。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这便是墨子的第一招:利害都计算。
但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这其实就是一种功利。而这与儒家提倡的仁义即仁义,功利即功利。仁义它不可能是功利,也不应该成为一种功利,在儒家看来,义和利永远是对立的。即便是放到现在,我觉得这个说法也没错。比如见义勇为,就是不计利害。而见利忘义,就是不讲道德。
关于后两个分歧,鬼神还是天命,君权还是民权,也比较好理解。在这里我们不再进行详细赘述。
但总的来说,任何的分歧,根本还是在于立场不一样。矛盾分析法告诉我们,不能一概而论,要学会一分为二去看问题。而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去学习和领悟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