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童年的油菜香

单位做维修的晋师傅带一大袋菜到办公室,看她累的气喘吁吁,我们都让她坐下休息。同事小孙问:这啥菜?怎么吃?

和她同来的刘师傅笑回:这就是咱们平时家里吃油的菜籽苗。家里的土地被征用,油菜苗要毁掉,扔了可惜,就给你们拔些带来。可以炒,可以用水淖了凉拌,还可包包子。

大家都说没吃过,也没见过。不知道味道咋样?

看晋师傅这么累,又无偿给大家送爱心,就对办公室几个同事说:肯定好吃,我们平时生活中吃的菜油就是这菜籽炸出来的,它的苗做菜吃也保准不错。

大家一听也不想辜负晋师傅一番美意,纷纷找塑料袋你一把我一捆的分装。剩下的还有很多,大家摇头都说家里人少,怕吃不完。

上前一提,还真沉,多亏是经常干体力活的人,这么远从村里带来,很不容易。看同事都没再要的意思,我只好向晋师傅表示感谢。

昨天在家休息,老公买了肉馅就开始摘菜,我活面。这油菜和青菜差不多,刚从地里挖出来,土很多,老公花24分钟摘完。分很多次冲洗才干净。

把菜用水淖后,稍晾一下,把水份用双手挤干,剁碎和肉盘馅,一股清香混合着调味料便弥漫在室内。第一次试着用油菜包饺子,心里有些小忐忑,让爱吃饺子的儿子先吃,尝一口就说:味道还不错!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我也心满意足的和老公继续在厨房忙碌。

包着饺子,想着心事,头脑中忽然闪出老家金黄色的油菜地。四十多年过去了,它几乎被我遗忘在记忆深处,多年不回老家,再没看到黄澄澄的油菜花,一种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每年秋季是播种的最好时节,记得油菜籽很小,黑红色。二爷就把它和沙土混在一起,撒在耕作的地垅里,当时看了也曾经学着向外撒,但总不像二爷那般撒的均匀。有时混合的沙土还能被我玩乐的扬起,迷惑到眼里,便不停的揉。急的我挣一只眼闭一只眼,糊着泪眯着一条缝,看着二爷的身影撒着种子越走越远。

那时太穷,油菜刚出嫩芽,便被人扼杀在摇篮里,各家各户便不时从地里拔些回来,淘净后把根和叶子放在面条锅里就能下饭。苗稍长大些还能用水淖后凉拌,放些大蒜和盐就能当饭。吃一口感觉有些苦,但为了填饱肚子,不管它是不是好吃,都会咽下。在物质匮乏时期,能有吃的已是万幸。那些年它没少出现在各家的锅内、碗中,成为农村人困难时期最常见的食粮。

到了春天,油菜花开的正旺,满地的金黄便成了村里人眼中的一道风景。我和小伙伴会相约着到油菜地闻花香,看蜜蜂在花蕊处伸头轻啜,然后穿梭在黄黄的油菜间飞来飞去。春风荡漾中,高低不一的油菜花就像波浪一样起伏,眼睛追着蜜蜂曼舞,真是一幅绝美的图。背着书包留恋在田间地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另一种享受。

最喜欢摘一两朵油菜花插于发间,和小伙伴互看时,都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对美的渴盼。看着金黄耀眼的小花,会忍不住摘来品尝,甜甜的意犹味尽,大人怕我们毁坏,就吓唬我们吃了烂嘴,听后吓的我们只能看不敢把玩。

经济的拮据让我们发现了大自然的美感,总能从玩乐中找到适合自己的画面。喜欢油菜花,但它花期并不长,从最初的花苞到绽放,供我们欣赏也就短短一个月。每当花朵凋谢后,看到干枯的枝节和鼓动的豆荚就会很失望,心中就想:要是一直开,一直开就好了!

图片发自简书App

油菜花落时,豆荚就会长出,细细长长的豆子,整棵油菜从上到下长满了豆荚,看它们从绿到黄。快成熟时,豆荚呈灰黑色,看天气好,二爷就准备镰刀收割,他会嘱咐我们不能用手碰,怕把成熟的豆子不小心崩开丢在土里。

那时家里有牛,二爷就把收割的油菜成堆的用架子车拉到场院干净的地上,把豆荚摊开晒干,用牛拉磙的方法脱粒装起。

怎么榨的油,我无从看到,但老家逢年过节,会用菜油拿来榨油条和菜角吃,那种香让我一辈子难忘。

油菜花,它那种独特的黄,丰富了我的想像,带给我不一样的金色童年。

和老公忙完包好,吃着热腾腾的饺子,那种稍带青涩的味道已被我用热水淖出散掉,吃在嘴里的是美美的油菜香,留在唇齿间的油菜味整个下午都让我陷入回忆中,想起老家的那一方土、那一方人,品读它带给我的美好和希望!

我爱童年的油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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