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曲!

清晨骑车去湿地公园,满目所见依然一片葱茏,可是空气的味道,云朵的形状,虫鸣、鸟叫的声音,都在提醒我,夏天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悄悄退场,我挽不住逝去的年华,也留不住季节渐行渐远的身影。

我是在初春时节遇上安德烈·艾席蒙,沉迷在《夏日终曲》里难以自拔的,那时,梅花纷纷洒落,转眼,玉兰花、樱花次第登场,“夏天”是故事里另一个浪漫到无以复加的背景板,我以为炽热驱走春寒,接天莲叶取代杏花满园还在很远的将来,可是,光阴的脚步不舍昼夜,我还来不及对盛夏书写热情的告白,秋天已经蔓延到了树梢和水面。

我有段时间特别迷恋《夏日终曲》和原著改编的电影《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不单是因为故事动人,更让我着迷是作者在年近花甲之际,居然可以用如此清澈、细腻、率真、坦荡、热情的笔触,描摹一个少年的爱与欲。如果这个人物纯属虚构,那么我佩服作者的技巧高超,心理学学得好;如果这是一部自传体小说,主人公的原型就是作者本人,那么我欣赏他的袒露、真实和赤子情怀。

评论说,这种用看似漫无边际的大段心理描写推进故事发展的写法,是典型的“意识流”写法,个中翘楚当属法国文豪马塞尔·普鲁斯特,于是,夏天真正来临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倾注在《追忆似水年华》上,并深陷其中,爱不释手。

我时常想,在“意识流”写作领域,《追忆似水年华》是我经历过的沧海和看过的最美的行云,再次拿起《夏日终曲》,惊艳感少了很多。毕竟只是一个简单、纯粹的成人童话,美则美矣,到底轻巧、单薄了些。

或许,我只是受困于“时不我待”的尴尬中,不好意思承认说,时至今日,年逾不惑,让我恋恋不忘的美好,居然是一段乌托邦式的纯爱故事。让虚幻的、软弱的柔情蒙蔽了双眼,不去关注安身立命的根基——家庭、事业、孩子,钱、钱、钱,罪莫大焉!

夏天终将过去,少年跌跌撞撞地长大。一部分的他,永远停留在17岁的意大利海边小镇。一部分的他,到过很多的远方,参加过很多的演出,也谱写过很多新的恋曲。所谓的“夏日终曲”,更像是后来全部故事的序幕。曾经拥有,换来20年绵延不绝的离别与相思,唯一能握住的只有回忆。

今年的夏天,也只能永远停留在往后漫长的回忆里,有些许惆怅,也有些许希望浮上心头,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可以带着过去的信仰前往下一个季节,让夏天未尽的梦,成为一盏灯,照亮或温暖往后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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