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点(一)

你的生活有没有一刻回到了原点?那一刻是什么回到了原点?什么已经无法回到原点?一路走来,我们总是失去了些什么,比如青春,梦想,当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还有曾经冲动的勇气吗?

相遇

夏天的车间比蒸笼有过之而无不及,头顶的大风扇分分钟能吹晕苍蝇蚊子,两三米一个,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人们的脸上、身上放肆的流淌着汗水,几乎每个人的腋下都湿了一大片。缝纫机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夹杂着风扇的呼呼声,尽管这样,丝毫不影响工人们熟练的手法。相对而言,大烫这边的小伙子就更辛苦了,他手握蒸汽大熨斗,熨斗行走在缝好的衣服上,经过他手的衣服,从皱皱巴巴变得挺括有型。

小伙子20岁名叫吴烁,来自四川,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跟着老乡学会了大烫这门手艺,挺不错的,虽然活总是堆到一起的,但是干完还能休息上一阵子。在大家都拼命的踩缝纫机的时候,他可以站在门口抽会烟,他总是一脚跨在门外,一脚在门内,背靠在门框上,不知道他是打算进来还是出去,反正里外一样热,走到哪儿身上的汗水都流成河。他的性格很好,大家都喊他小吴,他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干起活来很老道,手艺杠杠滴,附近随便一家服装厂都抢着要他,工资开的也是最好的。

小吴正在门口猛抽一口烟的时候,办公室文秘带过来一个女孩,对小吴说:经理说让小桃先在你这里干吧!小吴头都没回,想挑三拣四,又想想这几天自己一个人又要挂衣服,又要熨烫衣服,着实很麻烦,严重影响了工作效率,尤其他们的工资是计件的。但是想想不认识的,肯定是新来的,免不了还要自己指教。在电风扇、缝纫机的呼呼啦啦声中还要扯着嗓子指挥新来的人,这么热的天真是高兴不起来!

小吴开始干活了,女孩愣愣的看着小吴,都不知道怎么帮忙,旁边第六组的组长出来透透气,看见不知所措的女孩和拧巴着的小吴,对女孩说:你就叫吴哥,嘴甜一点,多问,他其实是特别好的一人,你干的他满意了,他会特别照顾你的。

女孩难为情的开口:吴……吴哥,我怎么干,你教教我吧?

小吴听见有人叫吴哥呢,就不好意思了,把一堆衣服拿过来,指了指怎么摆放,等他熨完再挂上。

小桃挺麻利的,很快就熟悉了流程,小吴绷着的脸轻松了下来,再看看新来的小桃,看起来长得还挺秀气的。脸上看着也挺小的,叫自己吴哥,听着还挺受用。

不到几天的功夫,小桃吃苦耐劳,虽然个子小,人也瘦,但是干起活来一点也不马虎,很能干,小吴干脆就给经理说:让小桃留在他这里就行了,再别换人了,大家起哄说小吴看上小桃了。小桃羞得脸红彤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劲的干活,丝毫不会拖小吴的后腿。

这一干就是整整一夏天,小吴和小桃配合的挺好,已经秋天了,服装又开始了旺季,到处都缺人手,小桃打算先进组里,跟着大工从最简单的干起,上缝纫机。小吴还有点舍不得,但想想小桃出来不容易,总不能老干打杂的活,她也得学学手艺。就给离自己最近的第六组组长说让带小桃,组长同意了,都是四川出来的老乡,这有什么难的。

小桃聪明伶俐,在第六组干活学的挺快的,大家都夸她能干。每次大家夸小桃的时候小吴都侧着耳朵听着,美滋滋的,但是不转头,等大家正忙的时候,小吴会偷偷瞄一眼小桃。白皙的皮肤,小巧的脸,乌黑的头发,看起来还比较耐看,小吴正看的出神,六组的组长大兵故意喊:小心熨斗着火了!小吴猛一下扑过去,熨斗根本就没插电,原来是大兵开他玩笑。他笑嘻嘻的回他:缝纫机断线了。大兵笑着继续干活。

小桃毕竟是新手,她容易倒线,线锁中的线绞到一起,她不会弄,在哪儿快急哭了,小吴发现了,但是自己不好意思过去问,就告诉组长大兵,组长过去一看,赶紧帮她整好,小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等晚上大家都下班了,小吴一个人留在车间,随便找了一台缝纫机打开,每一个零件都拆下来,捯饬了半天安不上了。他轻轻安上盖子,第二天早早来到车间,有人说缝纫机坏了,组长过去了修,小吴就在旁边问来问去,大家都怀疑是他弄坏了机器,小吴满不在乎的哼着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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