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鞋记
午后阳光真好,暖融融的可爱,又像玻璃一样透明,照进你的心里,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是舒展的,快乐的。信步溜达来到岳飞铜像,发现多了好几个修鞋的摊位。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两个小脚趾部位磨损严重,渐露峥嵘。原来安踏的鞋也不耐穿啊。自己生性慵懒,邋遢惯了,但毕竟也是领导干部,哈哈,如此穿鞋,有碍观瞻,影响官员的整体形象。相逢不如偶遇,那就去补补吧,既是促销费了,也算溜达半天有点收获。
第一家在忙着修理一个行李箱,看来与时俱进,已经扩展经营范围了,显然顾不上我这个小活。继续前行十几米,又有一个修鞋的摊位。在乱七八糟的修鞋工具和皮革,破布中端坐的一位修鞋匠,乱蓬蓬的头发都打着遛,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里堆积着烟火色,拉碴的胡子几乎和头发一样长了,上面还附着一些可疑的食物残渣。一双老花镜已经滑到了鼻尖,随时都有坠崖的危险,令人不由得替眼镜捏着一把汗。修鞋匠在忙着穿针引线,加固一只皮鞋的鞋底,手中的锥子灵活的如同一只蹦来跳去的鸟儿。我默默欣赏了一会儿卖油翁似娴熟炫技。知道这是个靠谱的手艺人。
我指着自己的脚,轻声询问道,这两个窟窿,能修吗?修鞋匠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鞋,能。一个字的回答简洁明了。多少钱,我喜欢提前把价钱说清楚,不找后账。五块钱。依旧简单明了。不过这次修鞋匠的眼睛往上翻了一下,但很快又垂下了眼睑。我捕捉到了一道清澈的目光快速的在我的脸上扫了一下。价格还算合理,没有狮子大开口。放下心的我刚想习惯性的调侃一下,是美元,还是港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觉得和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开玩笑过于唐突了。
修鞋匠放下了手中的皮鞋,拿起了我脱下的鞋开始收拾起来,而旁边坐着的皮鞋主人不情愿了,嚷道,我还要接学生呢,你先给我弄完。修鞋匠依旧低着头语气平缓低沉,耽误不了。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气场的震慑,皮鞋主人马上便蔫了下去。一会儿,似乎是一个老主顾骑车过来,问道修拉链需要等多久?修鞋匠仍然头也不抬抛出一句,半个小时。老主回个好,满意的走了。
我注视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修鞋匠,不卑不亢,不急不躁,泰然自若的神态颇有点少林寺扫地僧的气度。难道这就是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