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说三国 105 | 曹操：秦皇汉武长生不老的格局太低

曹操在汤池温泉这段时间潜心研习《孙子》，极有心得。

这本书自从成书后，西汉、东汉经过多人的校订，致使篇数骤然增加，达到八十二篇、图九卷。曹操悉心研读，认为其中大部分为技战方面的论述，而战争更重要的是庙堂之算与谋略，因此，根据他多年戎马生涯的实战经验，将《孙子》大为删减，最后扼要注释为《孙子十三篇》，并命令属下抄录几套，给曹丕、曹植各一套，严令决不可外传。

通过注解《孙子》，想到百千万年以后，后世的帝王将相在阅读这本传世谋略经典时将永远传颂他曹孟德的丰功伟绩，他豁然开朗、幡然醒悟到什么是长生不老了。他忙摆棋向心灵深处的另一个自己求证。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也看贬了天下所有的对手，因此这已经成为他每次遇到困惑和犹豫时的一个依赖了。他说：“我知道怎么可以长生不老了。”

另一个曹操说：“秦皇、汉武尚且不能，你怎么做到的？”

曹操说：“秦皇、汉武，不过是追求肉体凡胎的长存于世而已，与庸俗的凡人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精神道义的流芳百世，即使肉体存在于世，与飞禽走兽又有什么区别？”

另一个曹操说：“如此说来，你似乎悟出了其中的真谛。那你说，人与禽兽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曹操继续说：“为什么今天的人们和后世的人们将永远铭记住尧舜的圣贤和秦皇的残暴？为什么尧舜远离我们有几千年了，孔子身灭也几百年了，但今天的世界无论高居庙堂还是远在江湖，无论是士族达官还是贩夫走卒，依然能够感受到先贤圣人的品德教化，犹如他们还活生生地伫立在你的面前一样，像你的老师，时刻在谆谆教诲着你我与天下的百姓？”

另一个曹操说：“他们的肉身虽然不在世上了，但他们的精神道义却永远影响着天下与后世，宛如他们的真人依然在世一般。看来，这就是永生，这就是长生不老的奥秘啊！”

曹操慷慨而言，说：“所以，我要参照圣人的品德，学习先贤的行为，不求肉体凡胎的永久，而要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为今生与后世建立又一个长生不老的典范，让曹孟德的精神与道义影响千秋万代，让后世永远铭记住曹孟德这个可以与日月同辉的名字。这，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正在曹操激动兴奋的时候，程昱却惊慌不已，哆嗦着身子急忙跑来向他报告，说：“曹仁等一些将领集体来这里向丞相上书请愿，我担心有人趁机谋乱。”

曹操明白，目前的形势诡谲，这些人难免绝望迷茫，因此预计也该来了，倒是很镇定，但当得知人数异常众多时，他仍然感到有些意外。他怕众怒难犯，便决定在大厅外一起接见。

少许，曹操只带着许褚整衣而出。

程昱劝道：“丞相是否多带些‘虎卫军’士卒，万一有人趁机起了贼心要谋反，岂不？……”

曹操回头用手一指许褚，说：“这就是高祖时的樊哙。有许褚在，我料想不敢有人造次。”

大厅前，众人黑压压一片一起跪在那里。领头的曹仁将一份长长的名单呈递给曹操，上面都是被拘禁、被驱逐和被斩杀的无数将领、幕僚、官员、士族的名字。

曹操打开一看，各地被斩杀的有太中大夫孔融全家、九江太守边让、江夏太守书记祢衡、扬州刺史刘馥、中尉崔琰、校尉娄圭、名士桓劭、水军都督蔡瑁、副都督张允等数百人之多；被拘禁的头一个是贾诩，第二个是张辽，后面还有都尉焦触、张南等数百人；被驱逐的有徐庶等数百名谋士。

曹操翻看着，故意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究竟有没有罪证？会有这么多的人心存不忠吗？怎么连张辽也拘禁了？”

曹仁说：“张辽这些将士随丞相南征北战，不计生死、不避寒暑，如果对他们不表彰战功也罢了，却要被蒋干这些人如同对待罪犯一般聆讯审查，更有的将士被冤杀，有的被下牢狱，有的幕僚被驱逐。我们大家担心，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大军必然不战而自乱、天下必然因为人祸而衰亡。请丞相明察，千万不要中了刘备、孙权的奸计，不要让小人再玩弄权力而自我毁灭啊！”

众人一起喊道：“请丞相明察啊！”

此时曹操面对众人脑子所想的却是：“这么多的人一起前来，必然有人从中串联。是不是又是贾诩在背后策划、串通和煽动？”

曹操情绪稳定片刻，对大家说：“你们先回去，等我仔细想过，明天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放心，我曹孟德决不会让那些跟我浴血生死的兄弟和部属们蒙冤受苦！也一定会带领你们打过长江去，开创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朗朗乾坤！”

众人听了，略微感到一些安慰，因为怕曹操再生杀机，连累更多的无辜，便不再迟疑，先行散去。

——自肖永革《三国绝对很邪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