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愿意啊,狠心的姑娘,让你犹如顽石一般的冷酷,公诸于众被人们交口播扬,我将让地狱那悲痛的音调,注入自己抑郁忧悒的心里,化平日的笑语为愁吟哀唱。讲述我的痛苦和你的狂傲。
原本是我一贯的意愿、热望,如今变成可怕哭嚎的声音,夹带着被巨大的磨难煎熬,撕碎了的一片片肝胆肺肠。
那么,你就听着吧,你听到的,将不会是幽美的幽婉啁啾,而是发自心底的怨声激昂,这怨声奔袭般地喷涌流溢,抒发出我的胸臆让你戚慌。愿这一切尽展忧愤的情愫,汇合成为一片嘈杂的喧嚣,致使心迷耳乱神志变恍惚,分辨不出哪是哪的音和调,纠结在我心底的无尽悲伤,需要找到崭新的宣泄渠道。
木然的舌头和激情的言辞,把我心里难堪的百般苦楚,送向那深峡谷、高耸山冈,在凶蛮的猛兽群落间荡漾。我的悲伤发出喑哑的余音,虽然无法面对你冷峻无情,只能在这片荒漠空旋徒扬,但却将因为我多舛的命运,流播传诵于广漠的世界上。
轻蔑可以将人置之于死地,期待以及猜忌会引发心悸,妒忌更是冷酷的无情杀手,长久分离扰乱着生的情趣,对好运的祈望即使再坚定,终难抵御遭人遗忘的恐慌。不可避免的死亡无处不在,而我却活着,真是千古奇迹,嫉妒、迷惘,忍受着鄙夷屈辱,明知道活着也跟死去一样,如火的痴情被人不理不睬,只好默默为诸般苦痛饮泣,眼前从未见到希望的踪影,也不再会空抱侥幸的心理,宁愿永远地将她置之度外,而将自己的悲伤推向顶极。
期望和疑虑能否并行不悖?或许在那更该焦虑的时候,期望才会产生于不期而然?面对着那朝思暮想的人儿,我应该闭上眼睛悄然退避,还是拼上心死也一睹芳颜?眼望着露骨的冷漠与轻蔑,猜忌的苦果终究成为现实,旦旦的信誓也化作了谎言,谁又能够硬充天真的傻瓜,而不坠入恼人的怀疑深渊?妒忌之火啊,爱河里的暴君,请把利剑交予到我的手里,轻蔑啊,请赐给我软绳一段,可怜的我啊,虽然有些残忍,用自我折磨抵挡对你的思念。
我终于将要结束短暂人生,或死或生都不再觊觎好运,也就不必摈决一贯的心愿,追求幸福并不是什么过错,爱神的横蛮始自混沌初开,越是屈服心灵也就越坦然,我虽然赤诚却未得到回报,但不能否认她人美心也善,遭到漠视怪自己没有福缘,既然那么多人为她而烦恼,说明她维护着春心的冥顽。
怀着这样的信念不能逃脱,我只好将大限尽量地提前,早赴她的冷漠引向的结局,把灵与肉同时交付给清风,不指望来日的夸奖与花环。你用无数的巧言搪塞辩护,终使我心明眼亮悟出道理,生而无乐无须留恋与眷顾。
这心灵上的创伤深之又深,你已见之而决非佯装矫饰,我却欣然自呈于你的冷酷,如果我的弃世会让你感动,使你明澈的秀目一时失辉,劝你自持,我不配这种幸福,我在献上灵魂的躯壳之际,并不指望得到任何的回复。
在那殡葬的凄惨悲凉时刻,犹愿你纵声欢笑以示庆祝,不过,我这一忠告其实很蠢,因为,我的生命的骤然终结,正是你的宿愿的最后满足。
快从冥府出来吧,已该登场,就求你们把所受之苦汇聚,全部倾注于我一人的心房,低声地(因为是绝望的呻吟),为我那具尚未收殓的躯壳,把悲怆而哀怨的挽歌哼唱,让守护地狱之门的三头怪,会同其他全部的魍魉魑魅,一齐发出撕心裂肺的声浪,对于为爱殒命的痴心死者,这礼赞应该算是相当排场。
绝命之歌啊,如今与我分离,没有必要为我而怨怼叹息,你赖以生成的那无情冤家,将会因为我的殒落而欢喜,所以,到了坟场也不必悲戚。
注:原诗已作删改。此诗为《有一种爱不叫一厢情愿,叫作死》的准“外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