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她了。
很真实,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她身穿疙瘩派儿毛织长袖衫,中间用银色细线纹绣着一个类似图腾的原型图案,里边清晰可见的万字结显得格外扎眼;下边穿着素灰色裤子,慈爱的大手遍布老年的细纹和岁月侵蚀作用下的痕迹,右手拿着一块老茂生大黄油饼干,左手顺势拖在右手下边,弯下腰细细咀嚼,她品味着岁月蹉跎,也回味着往事如风,可能还幻想着期颐之年的艰苦和朴素以及身体每况愈下的疼痛和无奈。她嘘乎着双眼,两团白眼遮挡了视线,她看不清面前的世界和眼前的光景,只能用触感一点点渗透前方的恐惧和未知。
她看着还是那么慈祥又慈爱,时不时的捡拾掉出来的恰恰葵花籽放在嘴里,可能有一股“油锭子味”也可能是刚开包的奶香味。我也不知道,只感觉她一边吃一边拿余光看着我,比起她的难受和痛苦,我更害怕洪水泛滥成灾,淹没她最后一席之地。
——蓬草 2023.8.9(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