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说三国 135 | 曹操乃非常之人,怎样诱他疯狂?
诸葛亮正在船上独自抚琴,周瑜亲自登船来告诉他庞统被害的探报。诸葛亮听了,悲痛地举起琴就摔在地上,哭着说:“明知是凶多吉少,我还劝士元前往曹营。是我害了他,我对不起士元啊!”
周瑜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诸葛亮将心中的痛楚发泄一番,然后才劝慰说:“孔明兄节哀顺变。我们现在身负拯救天下的重大责任,没有时间悲切;只有早日破了曹操大军,才可以告慰士元兄的在天之灵。悲切没有益处啊!”
诸葛亮收住眼泪,坐正了身体,请周瑜也在对面坐下来,说:“公瑾说得非常对。士元本来是世外的高人,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让他还回归他的世界,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继续搏杀吧!”
周瑜说:“公瑾现在有一件难事非常困扰,正需要讨教孔明兄来破解。”
原来最近以来,周瑜私下交代黄盖,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绝密大事,两人之间再不要有任何形式的来往,以防军营中有叛逆之心的将领和潜伏在黄盖身边的焦触、张南等江北的卧底看出端倪来。
同时,他悄悄安排黄盖与王朗联络并做好安排,用船只不定期地将一些忠义的部将假作投降送过长江去做卧底。还有几个和黄盖一般一直不服从管教的桀骜不驯之徒,也命令他们过江去卧底。如果他们能完成任务就是福大命大,如果不能完成,就借曹操之手替他剪除异己。
为防纰漏,他也送了一批暴露出真正有投降意图的谋士、将领到对岸,增加诱饵的可信度。总之,真真假假,鱼龙混杂,除了周瑜,谁也不清楚到底哪些人该信任,哪些不该信任,连黄盖也是只管执行送人,不知道这些人的真正身份,更不管他们过江去干什么。
但周瑜却对送去曹营的人,不管真投降、假投降,一律按真投降对待,以防万一,因为人到了曹营,会遇到什么遭遇和对待都很难说。在这里不变心,到了曹营,环境和压力变了,变心不变心就很难说。
因此,他绝不对送过去的人暴露黄盖的身份,更不会透露火攻的意图。如果他们还有忠心,到时见到江东进攻曹操做个煽风点火的内应就足够了,并不寄予多大奢望;如果他们和那些真投降的人一样变了心,也不怕曹操的二十万大军又多了几十个人,全都当作诈降的诱饵和必要的牺牲,是必须投入而省不掉的成本。
经过费神费力的几番往返周折,王朗和贾诩果然逐渐增加了对黄盖的初步信任,为以后大军进攻曹军时黄盖取得靠近浮桥的机会奠定了基础。
还不等周瑜说出问题,诸葛亮就说:“目前最紧急的事情,莫过于黄盖身上还存在的疑点。作为对手的曹操,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而贾诩也不是省油的灯,要骗过他们,难乎其难!”
周瑜心中又是一阵抽搐,暗想:“怎么我的任何心思和步骤都逃不过孔明的算计?有这样一个高手时刻站立在我的身旁,我就像赤身裸体一样暴露在他的面前,决不能够再藏掖半点心计啊。”
他倍感压力,说:“正是。这几天,我一直在扪心自问一个问题:如果没有东南风,我们放火就是自我焚烧,也不会让黄盖去诈降;而如果东南风起来了,黄盖那个时刻去投降,怎样才能够让狡诈多疑的曹操不起疑心,怎样才能够让他不怀疑黄盖为什么偏偏选择那个时辰归降,而认为是合情合理?”
诸葛亮说:“这是最难、也最容易暴露的环节。这个环节如果出现纰漏,曹操万一生疑,派船将黄盖阻止在江面远处,使他不得靠近浮桥,那么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周瑜眉头紧皱,说:“正是。这可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说:“别无良策,还是那句话,对付曹贼这样的非常之人,必须使用非常的手段,才能扰乱他的方寸,使他失去理智。”
周瑜问:“曹操的定力异常深厚,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怎样才能扰乱他的方寸,孔明有没有可以操作的计策?”
诸葛亮心想:“曹操是百世枭雄,天下能有什么使他失去理智心性呢?肯定不是天下的美色,那是周幽王、夫差这些亡国之君所喜欢的;肯定也不是世间的宫奇珍宝,那是范蠡、端木子贡这些富甲货贾才喜欢追逐的。曹操的心中永远只有两个字:‘天下。’那么,能不能把‘天下’也作为诱饵来用计呢?”
按照这个思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器物,完全可以同比天下,心中暗自欢喜,便问:“我倒有一个计策,就是不知道公瑾敢不敢使用?”
怕是个坑,周瑜想:“如今在江东,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况且诸葛亮是一个名士,肯定也不会使出什么违背天理人伦的邪恶诡计,应该不会拿他的家人去做什么诱饵交易,其他的计策,就是再难,能难到哪里去?无非是多损失些人力、物力,加大诱饵的筹码而已。别人肯定会心疼,我周瑜也一样是非常之人,为了成功,为了打败曹操,哪怕江东会多死一些人,哪怕江东会山穷水尽,我也别无选择,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心里坦荡了,周瑜说:“生死存亡之际,哪里还有什么畏惧和迟疑!孔明但说无妨。”
——自肖永革《三国绝对很邪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