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圆仔起了一下夜,这个老实巴巴的H省小伙子,是这所学校被欺负的典范。
圆仔的老家藏于H省大山深处,是典型的淳朴农家。二间由木头搭建的房子是他和奶奶的住所,房子顶部是腐烂的稻草;圆仔最讨厌下雨,因为腐烂的稻草挡不住雨水的侵蚀。圆仔是一个可伶的孩子,他妈怀着他的时候他爸就死了,而他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奶奶是他唯一的依靠。自圆仔出生后,当地人都说他是灾星,克死了他爸,又克死了他妈,这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被同龄人奚落和疏远。
圆仔所在的村子盛行“鬼神之说”,村子的人都抱有信仰,这座村子曾经被评为全省最封建村子。村子位于一处天坑底部,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村子和外界很少保持联系,这座村子也就相当于低配版的“桃花源”。圆仔由于从小没有伙伴,性格上面就显得孤僻,他每日的玩伴,除了年迈的奶奶,就是村子对面的那一片树林了。(天坑下面一半是村子,一半是片树林)圆仔喜欢他奶奶,也喜欢那片树林。每次放学后,圆仔都会直奔林子,在林子里闲逛着、嬉笑着,那是他的游乐园。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这阴暗,这潮湿,抹杀了我的快乐;我不知道从何时起,总能在这固定的时间,看见那个满脸微笑的人出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每次出现,总能让我忘记阴暗,忘记潮湿;我很想知道,他是谁?
圆仔在他的游乐园畅快的玩乐,而林子的深处,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这双眼睛一只默默地注视着圆仔,一年一年又一年,圆仔逐渐的长大。19岁的圆仔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圆仔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凭着优异的成绩,成为了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隐忍了这么多年,圆仔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圆仔现在最舍不得的是年迈的奶奶,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奶奶看着圆仔长大,自然明白这孩子的想法。
“我苦命的孩子,放心吧”
“奶奶……”
天蒙蒙亮,圆仔离开了这座村子,离开他的奶奶和游乐园。
徒步40多公里,十几个小时,圆仔抵达了离村子最近的汽车站点。
我习惯了他的微笑,他的哭泣;我习惯了每日有他的存在;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消失在我的视线,我以为只是一时的,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睡过了几个年头,他没有再出现过;可我人记得他,我想知道他在哪儿?
汽车渐行渐远,圆仔望着窗外,心理百般不是滋味,有对离别的伤感,有对未知的憧憬。
憧憬?这个苦命的孩子,所憧憬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