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机吞吐着最后一叠文件时，墙上的挂钟已经咬住了十一点的尾巴。李敏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显示器蓝光在镜片上投下两片幽暗的湖泊。写字楼中央空调早在两小时前就停止了运转，此刻办公室里漂浮着隔夜咖啡与速食面调料包混杂的浊味。
她数了数文档页码，忽然发现无名指上的婚戒在LED灯下格外明亮。三天前丈夫抱怨冰箱里的草莓变质时，她正对着电脑核对季度报表。此刻儿童手表定位显示女儿早已熟睡，智能家居APP里孩子的睡前故事记录停留在上周三。
窗外的城市依然醒着，无数亮着灯的格子间像一块块被蛀空的蜂巢。李敏保存文档时，系统弹出一条新邮件提醒——来自海外客户的会议预约，时间显示为北京时间凌晨四点。她习惯性按下"接受"键，动作熟练得仿佛某种条件反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