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笔记第170/365天
今日阅读《用得上的哲学》
——破解日常难题的99种思考方法
作者:徐英瑾
第四章:知识论:你在思考什么?
69、人类能够知道些什么?
心智运作的目标之一就是获取知识,那么到底什么叫知识呢?
1)什么是知识论?
知识论,也可以被翻译为认识论。
知识论并不讨论科学知识是如何形成的。知识论主要关心的,就是日常知识形成的规范性条件。对于日常知识本质的追问,经常被替换为,我们是如何使用“知道”这个词的。
当我说:“我知道……”表明我对所陈述的内容是有把握的;而且我清楚,我说出来的这一条信息是可以得到验证的。
“知道”这个词的用法是与“确定性”颇有关联的,你只有对所说的内容足够确定,相关的根据足够硬,你才有条件说,你知道这件事。
2)“信念”是“知识”的预设,“知识”是被公众接受的“信念”。
“相信”和“知道”之间的关系是:你相信一件事未必意味着你知道一件事;而你知道一件事,就预设了你已经相信了这件事。这也就是说,我首先得相信一件事,然后我又拿得出一个摆得上台面的理由,然后我才能够让别人也相信这事。于是,个人的信念就慢慢变成了公共的知识。
70、怀疑论:一种哲学态度。
怀疑就是一种日常态度,怀疑论是一种哲学立场。
1)历史上的怀疑论立场分成四类。
立场一,啥都怀疑。
立场二,作为方法的怀疑论。
仅仅把怀疑作为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以便以此得到某些确定的答案。
立场三,小事不疑,大事多疑。
小事是指,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这些事不怀疑。
大事是指四个大问题,每个问题都有正反两个答案。
问题一,整个世界就其时空形式而言是有开端的,还是无限的。
问题二,我们如果把所有的东西都往下分的话,能不能分到那些不可分的最简单的东西呢?
问题三,我们人类所做的那些抉择,背后是不是有自由意志在起作用呢?(这个问题我们在前面已经讨论过)
问题四,世界当中所有发生的事情,他们到底是有必然性,还是有一些不可被消除的偶然性。
立场四,正因为怀疑了大事,所以连小事也怀疑。
2)启发与应用。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不可能什么都怀疑,也不能什么都不怀疑,要在这里面在找到一条中庸之道,做到“有所疑,有所不疑”。
具体做法是:一般不要随便怀疑,但是出现不对劲的迹象时候,就一定要开始怀疑。
另外我们除了要追求知识,还要追求道德与美。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不但要尊重那些能够创造知识的工作,也要尊重那些能够创造德性与美的人类工作,譬如慈善活动与艺术活动。
我想到:批判性思维。
在当今的网络时代,我们必须拥有批判性思维,拥有一定的判断能力,不要人云亦云,不要被他人利用带偏,成为网暴的一份子。
面对出现的新闻事件,我们要全面收集信息,多视角人观察、思考,多问为什么,不轻易下结论,下定论。
74、如何确定你的存在不是幻觉。
前面立场四的怀疑论是奠基于“钵中之脑”的思想实验。该思想实验的好莱坞版本,就是我们很熟悉的电影《黑客帝国》:假设除了你的脑子之外,你的身体的其余部分是不存在的。而这个脑子又活在一个营养钵里面,通过附着在大脑皮层上的很多电极来接受各式各样的电信号刺激。由于这些电信号刺激都是被一个邪恶的科学家加以定向调试的,你就产生了各式各样的幻觉——包括你的手正拿起《用得上的哲学》”这样的幻觉(但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手)。你该怎么证明自己不是钵中之脑呢?有三种比较策略来对付这种怀疑论。
1)摩尔主义:钵中之脑,只存在于遥远的可能世界之中。
摩尔主义者,借用布莱尼茨的想法,把现实世界和可能世界区分开来。我们的确不能够排除这样一种可能,即我们大家都在钵中之脑里面,但这种可能性所处的可能世界,离现实世界太过遥远,以至于我们没有必要去考虑离我们那么遥远的可能世界。
2)语境主义:不要被怀疑者的语境牵着鼻子走。
在不同的语境里面,我们关于知识的定义或者标杆不一样,而只有在怀疑主义的语境中,随着知识标杆的增高,我们才会对日常语境中不怀疑的事项产生怀疑。所以在非怀疑主义的语境中,我们大可对常识表示宽容。
例如:一个孩子跑到动物园里看到了斑马,然后对他爸爸说:“爸爸那是斑马。”爸爸说:“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斑马吗?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动物园里面其实很可能没有斑马,却有骡子,动物园的管理员还在骡子身上刷颜色,刷出一条条的斑纹,然后让它们冒充斑马。现在,你还能确定你看到的是真斑马吗?儿子说:“如果是这样的,我现在就不确定了。”
我们不难发现,上述谈话其实已经牵扯到了语境的迁移。在一开始的原始语境中,并没有任何信息告诉我们:动物园会把一种动物伪装成另一种动物。而在后面给出的新语境信息中,动物园管理员将骡子伪装成斑马的可能性,却被孩子的父亲所提到,因由此引发了孩子对于其所见的怀疑。这也就是说,在语境主义者看来,真是怀疑并不是平白无故产生的,这些怀疑是由特定的话语技巧所引发的“知识门槛提高效应”所导致的。而所谓的“知识门槛提高效应”,在此就是指知识追求者得用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其所持有的信念的确是知识。
很显然,在“钵中之脑”的案例中,上述“知识门槛提高效应”已经被加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位。
3)比对主义:钵中之脑刻意拉大了对比项的差距。
在一般人看来,“知道”这词的语法结构是种二元关系,即“某人知道某事”。而在比对主义的观点中,他们认为“知道”的真实语法结构是“某人知道此事而非彼事。”换言之,在我们说出一个我们所知道的事项的时候,我们都隐含地排除了一个我们所不认可的事项。这些被隐蔽的语言成分就叫做比对项而被明确说出来的判断内容,则叫“被比对项”。
在比对主义者看来,在日常的语境中,“比对项”与“被比对项”之间的现象差异是比较明显的。而当“比对项”与“被比对项”的之间的现象差异变得非常微小时,我们就很难做出判断,我们就会对问题答案的正确性感到相当怀疑。这也为怀疑论思想的催生提供了契机。
总结:当被比对相与比对项之间的现象特征越接近,将被比对项单独凸显出来的难度就越大,对于被比对项的知识断定就越难,怀疑论思想的赢面就越大。
4)启发及应用。
按照语境主义或者比对主义的说法,怀疑论思想的产生与消除,本身就是话术引导的结果。这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框架效应”的知识论运用:你提供了怎样的话语框架(这一框架的核心要素往往是由比对项所提供的),你就能引导你的谈话对象,去怀疑或者不怀疑某个事项。
具体操作是:如果要引导你的谈话对象去怀疑某事项,你就提出一个与该事项非常接近的比对项,让他无法在二者之间分辨;如果你要引导你的谈话对象不去怀疑某事项,你就要提出一个与该事项差别很大的比对项,让其觉得确定这事项的真假,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总之,要针对不同听话人的情况,巧妙设计比对项,这样就能很好的设置议题,引导对方的知识构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