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烟-4

在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六郎去找小莲说自己的计划,那时天未亮,店里客人少,小莲在热酒,六郎说他要喝一杯,小莲替他斟了一杯酒,喝完酒之后六郎说,小莲,嫁给我吧,小莲嗤笑不说话,阿爹走过来说六郎痴傻,不请人来说媒,女儿怎会嫁给他。六郎看小莲的阿爹,是个双目炯炯鬓发斑白的老年男子,酒店里跑堂的小二也过来凑热闹,六郎被看着直不知道要怎样说了。

后来六郎将一早所遇尴尬告知张一,一郎说这事是需要媒婆才可说成,六郎听完这话立即成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再多的话了,一郎看他萎靡样子,知是媒婆难找,握搂着他的肩,安慰说道,全包在我身上好了,六郎起先不好意思,后来感激,说那时真是要承谢一郎的恩情了,一郎心里甜甜的,直想快点成全六郎的好事。

媒婆是一个邻里乡间好说大话的人,她自然是老了,如若一个女人还年轻又怎会热衷去撮合他人,只看别人成双成对?

她先是到酒店前请人将自己的铜镜磨好,又去领边摊位挑一根簪,她用磨好的铜镜看自己插簪的鬓,她总觉还欠缺什么,又焦心去买一盒胭脂,只在街上就随意涂抹,差一朵花,卖花郎送他一朵红花,她笑簪在鬓上而后才去酒炉前道小莲声好,她说她要沽一两酒给当差回来的老头喝,小莲笑给她一酒罐,说三娘今日好风韵,三娘说可不是,才儿买了好多东西,女子可不是这样,只要不偷懒,装扮一下谁还不没呢,像是小莲你,只每天梳头洗脸都不用簪花抹粉就比荷塘里的莲花还要清秀上几分。小莲知是在夸她,佯低着眉不说话,只顾再沽酒,围着的客人也都说莲花都不比小莲好看,六郎说是啊是啊,他躲在三娘的身后,还用了隐形的术法,连这一句话都隐没在周围人的赞美声中,其实啊,如果懂些道术,窥破他这障眼法,就可看见他笑将双手搭在三娘肩上在偷看小莲呢。

小莲的阿爹来问三娘到这儿做什么,三娘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阿哥你有像小莲这样貌美的女儿是前世的福分啊,小二喝道是啊,是啊,小莲姐姐又好看又能做事情。小莲听着这样的夸赞又害羞低了头,三娘说这样貌美的人得有同样貌美的郎君相衬才可,掌柜阿爹听了有点不高兴,他还不想将小莲许人家,三娘说阿哥,你不能把小莲圈一辈子啊,围着的众人笑说有这样貌美能干的女儿不要说掌柜的,是个人都不舍得让她嫁人呢。不妨,不妨,我可以在店家帮干活,六郎兀自说道,但没有人听见,大家都在听三娘的卖弄,三娘说,是张府的公子一郎替他的好友求的亲,他叫那人六郎,我看见过他的模样,是实在真的俊俏,连一郎这样的贵家公子都被他比了下去,是实在挑不出一个比他还要好看的人物。六郎将双手拿开了,怪不好意思背过身去,想自己就是比一郎美也没有一郎心好啊,他不曾想他会真找人帮他说媒呢,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呢。阿哥你意下如何?三娘对掌柜说道,掌柜没有说什么话,只请三娘进去吃酒,留下小莲一人,看热闹的人说小莲啊,你就要得一个最貌美的如意郎君了啊,可要把镇上的女人都羡慕死,又有人应和说,可不是,那是比张府一郎还要俊俏的人物呢,小莲听这些话红了脸,但她还是要卖酒,怎可让他们这样继续说笑,于是她说,你们平日都说三娘爱说玩笑,怎么今日就把她的话当真了,大家听小莲这话笑得更开了,六郎远处望着小莲,说,要当真的,要当真的,许是太过激动解开了隐身的术法,小莲瞧见远处一个极其俊俏的男子,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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