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北京,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准时醒来。刚刚在朦朦中听到了鸡叫的声音,真的是公鸡啼叫的声音,遥远而亲近,好熟悉好熟悉,闭上眼睛,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了小时候,拉回到了那个深秋冬初的小村子。
往返十几里的乡里念书,每天早晨要起很早很早,奶奶总是赶在家里的第一声公鸡啼叫后起床收拾好,先轻轻把我推醒,再去小厨房准备早饭。我总会赖在被窝里听几遍大花公鸡的啼叫NG后,才露出脑袋来,挖着鼻孔转着眼睛咋摸着今天早上吃啥中午吃啥晚上吃啥是不是先下地撒泡尿啥的?深秋冬初穿衣服是最痛苦的事啦,隔夜的衣服冰凉凉的,冷的如分手后的初恋,好在每次奶奶都把我的衣服压在暖暖炕头上,踢里塌拉穿好衣服后迷迷糊糊的洗脸刷牙,一边吃饭一边听老太太日复一日的叮嘱唠叨。
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后,小二郎背起书包粗发啦,推开小院子的门,清冷的村子里空无一人,坑洼的小土路上隐约可以找到似琉璃盏泼洒的月光,如雪一般白净无暇。我揉揉眼,哈一口气,那一刻,那年冬天的第一片早产的雪花落在我肉嘟嘟的手背上,我咧着嘴兴奋地笑起来,扭过脑袋望着家门口的方向,老太太依旧伫在小院门口望着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在这喧闹迷离的北京,我听到了来自遥远过去的纯朴无华的声音。再见,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