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空桌,呆坐至夜,既无食欲,也无半点要挪窝的意思。
夜幕更沉,一轮明月缓缓上升。足不出户,哪怕错失了落日美丽的余晖,也还有月亮皎洁的清辉,看着桌上黑斑减退、逐渐成白,我想,这倒是省去了起身去开灯的麻烦。翻看着手机里的短信,痴痴地想,其中许多人已经久不联系了,近日因为我的网上的一句话,竟开始联系起我来,还有的打来电话寒暄,言谈之间,语气很是亲切,像是一直如此熟络似的。可回想起最后一次见面,那时并未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没有告别,也没有语重心长,甚至我都忘记了见面的情形。这几年间或会想起来,却苦于没有什么理由或借口,终于是没有联系。前年过年时我妈去赶集,购置年货,回来说见到了他,很热情,叫我上他家去做客。这么多年没见面,也不联系,会不会只是人家的一句客套话?那一回,想来想去,到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前去,自己却在家窝了一整个冬天和一个春天,直到他离开老家了我也才离去。
在我性格中我认为的优点是在某些时候能跟人特别熟络,哪怕是刚见面,因此很多人都可说是我的朋友;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有时候会超级冷淡,甚至不相信一切,总以为分开后各自安好,心中挂念即可,不必时时联系,时间一长,连我都怀疑这份友谊是否还在了。不知他们是否也做如是想,抑或是我想得偏激了。手机减少了分隔两地的人的交流障碍,却提不起我对交流的勇气。
夜更深了,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每每施工到半夜的工人在今夜已早早散去,这样的环境显然更适合思考。突然,手机又连续响了两声,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他发给我的消息,而我,不知如何作答。平日里面对面跟人侃侃而谈,滔滔不绝,没想到躲到手机后面却一言不发,不知怎么去张嘴,似乎文字并不能表达我的全部意思,非要加上眼神、表情、语速不可,非要坐下来面对面不可。
月光洋洋洒下,色白,且柔软,舒服至极,能让我忘却还没吃饭这一事实。实际上,我想吃,但有些事情没有捋清楚,便懒得去动身,须把全身的气力拿来思考才行。
我明白,每个人的每个阶段都会有一段精彩的可去诉说的故事,而且会不乏听众,老听众会老去,新听众会来到。我不会妄想自己能做个永不过时的听众,也不会要求谁永远做我的听众,我的那些朋友们也一定如此,旧的旧去,新的新来,永不落寞。人生不是一定进步的,但时势所推,我们无论是顺水行舟还是逆水行舟,都会有新的说书场地,和新的听众。
我不会指望你能永远记住我,也不会说“请你记着我”这样的话,不知为什么,我希望永远记着你,记住你所做过的一切,还想知道你未来的一切。
一位朋友向我谈起工作的近况,说以前的工作怎样,新的环境怎样,还说以前的工作居然能以她微薄的力量对一些需要的人起了帮助性的作用,顿时感到工作的意义、生命的意义。人生终须有意义才是人生,通过自律、自强实现生命的价值,每个人都有他认为的跟人不一样的人生价值和生命意义。有些朋友,我因此而尊敬他们;有些朋友,杳无音讯,我难以下笔。
翻看以前的讯息,还是会想念,心想既然如此,不如给他打个电话吧。拨通了号码,耳听得声音不太像他,而且那边吵杂,问声是你吗,电话那头依旧吵杂,并没有回话,吓得我赶紧挂断了电话。
望着悬挂中天的明月,我倦意已极,心底生出一丝恐惧,忽然感到一阵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