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岁,是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年纪。
这个年纪的人在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和身份,总伴有飞快的速度去转变。
经历一场毕业,身份便不再是学生,而开始奔入社会席卷的浪潮自食其力;经历一场婚礼,身份便除去只会谈情说爱的男人或女人外,更应是一位努力赚钱养家、尽职尽责的丈夫或者妻子;经历一次分娩,迎接着新生命的到来,我们的身份在婴孩的初次啼哭声中荣升为父亲或者母亲。
二十几岁,最多不过几年时间,却马不停蹄地要接受或者完成一件件纷至沓来的人生大事。
我们总是感叹,好像自己一过二十岁生日,日子就流逝地飞快。
兴许,是自己的角色和身份,在二十岁之后的这几年,总是经常处于飘忽不定的形态。
这种游离感及其带来的挫伤感,在自己回望那些比自己年少几岁却浑身四散光芒的人时,在自己对那些仅比自己年长几岁却票子房子和孩子一应俱全的人感到望尘莫及时,尤为强烈。
二十几岁的我们,好像虚度了很多之前的光阴,却又在通往未来的道路上患得患失,以为抓住了并没有辜负的青春,却一不小心被青春狠狠打了脸,一边忿忿不平自我怀疑,一边又满身血液气脉喷张。
我们与儿时成长居住的乡村渐行渐远。
曾充盈着欢声笑语、绿水青山和憨厚朴实民风的乡村,而今看来,却更多是泥巴遍布、粗言秽语、冰冷破败、见识短浅的被人遗忘的地方。
我们只不过是出了趟远门,在一个叫做城市的地方,继续卑微谨慎地衣食住行,但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对经济不繁华、交通不方便、公共服务设施不完善的乡村的漠视和嫌弃。
呼吸过的城市的雾霾,饮用过的城市的自来水,乘坐过的城市拥堵的公交车,逛过的城市繁华的商场,多听过的很多奢侈的品牌,这些后起的、人为的“阳春白雪”,让真实的、醇厚的下里巴人“相形见绌”。
二十多岁的我们,既还没有融入车水马龙的城市,也再也不愿意回到可以卸下伪装、安放心灵的乡村家园。
我们开始学着对亲近的人隐藏心事,和与自己有利益关系的人交朋友,与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言不由衷的假话。
尽管,有时候,这种初学时蹩脚的样子让人一眼看穿,却依然乐此不疲,并暗下苦心勤多练习。
这些不是本真的我们。
在重复演习操练之初,也许会觉得心累,并感慨单纯真实的自我一去不复返;假以时日,只剩得习惯成自然。
想来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的是时时刻刻的自我保护。
没有什么比自己更为重要,对自己的珍视是待人冷漠和小心的合适借口。
二十几岁,不再唯书至上。
我们在书本与社会之间的夹层中左顾右盼。
想寻得良人,是求心意相通,还是求宝马金钱;想要格物致知明辨是非,又无奈只能选择混沌;想独一人坚持德行操守,又无人相信此份真实心意;若与人一同趋之若鹜,又违背自己本心。
矛盾和纠结无时无处不在,人生的几件大事步步紧逼。仿佛都容不得细细思量,便被携裹着进入各种波浪里去摸爬滚打。
在公司里,唯领导的命令至上;在朋友堆里,唯年薪多寡为事业有成与否的标志;在父母亲朋的询问里,唯尽快带男女朋友回家过年为重中之重。
我们自己好像还处在一个卖萌、没玩够的鲜肉年纪,身边有关的旁人却早已经是十万火急的处境。爱我们的人,怕我们不够成熟走了弯路,怕我们心理成熟处事却没有分寸,怕我们既成熟又懂分寸却还是不能把握机会,比我们还着急,在我们二十几岁风霜刀剑严相逼的年纪。
尴尬的二十几岁,如何能够不尴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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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心姻,90后,一枚小硕。生性讷言,深沉自省,不愿在世故中浮沉,惟愿执笔写心声。个人微信公众号“心姻”(xinyin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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