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他叫我,“营长!”我起身走过去。板正的军装描绘着他上身完美的线条,锃亮的长靴将他腿修饰地愈发的修长。他背对着我,窗外漏进来的光给他细细勾了个金边。
“君君,没人在周围的时候叫我什么,嗯?”他伴随着话语中诱人的尾音转过身,漆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我。“择栖。”我飞快地舔了舔下嘴唇。
他低低地笑出声,往前迈了一步,“君君。”我微微仰头看他,他歪了歪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后天要出任务。”他说,“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知道,他的任务都要保密,我没有问。
“等你回来。”我冲他笑。
他走的那天天气很好,风没有很大,太阳也是带着点暖暖的红意撒满了整个南京城。我站在家里二楼的阳台看着他驱车离开。
我听着唱片给家里的绿植浇水,已经春天了,他还没回来。
“黎先生你的信!”有一天邮差突然喊我,保姆将信拿了回来。
“君君,我过几天回来。对不起,君君,要用这种方式通知你。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喜欢上了另一个男孩子,他很可爱,很活泼,很乖巧,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特别喜欢他。对不起君君。这栋房子还有我的全部财产已经转移到你的名下了,作为补偿。对不起,你不用原谅我,你也可以像我一样,找到一个更喜欢的人。——柳择栖”
我沿着沙发缓缓蹲下,我从来不知道几十个字这么难看完,也不知道原来心脏痛是这种感觉,它跳的很快很快,每一下的跳动都伴随着抽痛延至四肢百骸,痛的我头皮发麻。我的眼睛极度充血,眼泪不停地掉,我努力地张大嘴巴,奋力地嘶吼着,可声音一点都出不来。我用力抱紧自己,试图缓解,只是徒劳。
我再醒来时,我看到他了,他的气色很差,他身边还有一位少年。确实,那个少年长得很漂亮很可爱。感受到自己的眼眶开始变烫我扭过头,等稍微缓过来我才缓缓坐起。
“对不起,君君。”他看着我,眼睛依旧漆黑深邃,“我回来收点东西就走。”他垂下眼没有再看我。
他也很难过吗,我看见了,他眼角发红,他每一次难过生气的时候眼角都会发红,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张了张口,没有问出来。他身边的少年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要走,他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携手离开了。
“柳先生,我们该回去了,长时间活动病情该恶化的更严重了。”少年恭恭敬敬地朝柳择栖颔首。柳择栖坐在车里看着二楼,嘴唇绷成直线,眼角更红了。“君君,君君。”柳择栖无力地呢喃着。
柳择栖有一天莫名晕倒去了医院做检查,说是胃癌晚期,国内几乎无法治愈,只能去国外。他骗黎君说要出任务去了国外,手术做了几次都没有用。直到再一次晕倒进医院,医生告诉他无法治愈,若是幸运他还能再撑几个月,若是不那么幸可能就个把月了。
他的人生是要没了,可君君的人生很长,他不想他会绊住君君的以后。
柳择栖几乎每天都在细细地擦拭着他和黎君的合照,每隔几天也会出一次门在一栋房子边停车坐一个下午。
他出殡那天我去了,那个少年找过我,说他执行任务出了意外离世了。
好歹相爱一场,总归要去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