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文/张绿茵
早晨七点不到,社区李姐就不遗余力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让好不容易睡着的我不得不起床洗漱,然后准备相亲。
关于婚姻我认为“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是垂暮之年,能有一个深爱的人陪在身边。一起路过俗世的纷纷扰扰,一起患难也一起享福。”
重度抑郁的我没办法工作,靠着父母过世前留下的几套小房子收租度日,与一些被家人放弃,过得穷困潦倒,流落街头的病友比起来我算幸运。
又因为遇见热心的李姐,我的生活其实不错。
相亲地点就在李姐家,据说男方有点特殊,当然不特殊也轮不到我。
我一坐下就仔细打量这个小伙,看起来高高瘦瘦,站起来也没发现肢体残疾,难不成他聋哑人。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笑着跟我说:“你好,又见面了。”
“不是聋哑人,那就是也抑郁吗?”我暗暗琢磨,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
“心脏病,做过心脏移植。”他略无奈。
我没看见他宠溺的眼光落在我的发顶,只是暗自庆幸,这个颜值,我很喜欢,声音也好听。
“我的情况李姐告诉你了吗?”我忐忑地问。
“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脸上有瞬间地沮丧。
“我们是高中同学,你还救过我。不记得了吧。”他语气刻意的轻快。
“我那个时候正生病,记住地不多了,你这么帅,我都忘记,真是罪过。”我甜甜的笑。
看不清他眼底流转的情绪。
他说带我吃好吃的,我原本很开心,结果是中学门口的鸡蛋饼。又说带我逛街,结果去了一个批发小商品的市场。
我脚逛的生疼,这是遇见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吗?
他看出我状态不对,解释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些?”
“十年前和现在能一样?”我瞪他,“要不你穿回去和以前的我处处看吧。”
我拖着累爆的腿,打车回家。不想和这个所谓的高中同学再多说一句。
让一个重度抑郁的患者一天八公里地走,我的躯体反应都累出来了,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疼。
两周后,妈妈的闺蜜高姨约我出去,她是个很潮的老太太,约在一家咖啡厅,说是有好事跟我讲。
依旧是一场相亲活动,对面坐着的依旧是他。
高姨得意得一边介绍他的丰功伟绩一边给我使眼色,意思是别不识好歹。
说到兴奋处,还得润口咖啡,我真怕老太太激动过头,出什么毛病。
“那个,我们去逛个街吧”打断高姨地激情演说,“我带你去我现在喜欢的地方,怎么样?”
“好”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拉我出去。
“云端的彩虹,也许是仙女的画作
她也会为爱情,融化在凡尘里
那些夜晚的轻吟低诉,似是梦境
冗长的爱的呼唤,用悲伤做句点”
他得意洋洋地开始朗诵,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写的诗,我觉得很好”他摇了摇我们牵着的手,以为我会开心。
“所谓社死,不过如此。”我甩开他的手,:“你有病,一个整夜失眠的人写下这些的时候,心里多难受,为什么我哪疼你戳我哪?”
他尴尬地表情显露出这个人情商堪忧,我知道他想讨好我,只是没用到地方。
我愤愤不平地回家,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个人。
午夜我做了个梦,高中地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哭,总一个人站在阳台边上发愣,想象如果自由落体后,是不是就可以解脱。
那时候班里有个男生,长得格外瘦小,没人愿意和他交朋友,他就老是坐在角落里,安静得像一个瓷娃娃。
那天下雨,我很郁闷,把唯一的伞递给站在教学楼门口踌躇着不敢向外踏步的他,然后一个人在雨里狂奔,踩踏看见地每一个水洼。
回到家依旧是在争吵不休的父母,老爸的衣领上有新鲜的唇印,他昨晚又没回家。
我对妓女和小三深恶痛绝,她们害得我家鸡犬不宁。
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看来是开始武斗了,我赶紧跑过去怕母亲吃亏。
父亲对着挡在母亲身前的我上来就是一脚,原本因为淋雨痛经的肚子绞碎一般疼痛,我跌坐在沙发里,耳边似乎有呼啸的风声,整个人不自然的晕了过去。
我没有后面的记忆,只是那次后我的例假再没正常过。
思绪回转,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再多地也想不起来。
关于这个高中同学,我能想起来地只有这么多,甚至不及父母吵架时互骂的脏话。至于救不救的,不是借口就是这位淋个雨就会死。
从冗长的梦境中醒来,第一时间吞食药片,我的快乐,需要药物控制。
费力地爬起来,敲门声响起,外卖小哥送来还有热气的早餐。
我没点外卖,但备注上的那句对不起,我知道还是他。
想了一下,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似乎有种默契,我们从彼此的生活里销声匿迹。
春天来了,我正被抑郁情绪压的难以喘息。
久违的高中老师希望我去参加一个葬礼,我换上黑色外套,扎着凌乱的马尾,默默地站在送别的人群里,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他还是不久前的样子。新换的心脏也并没有为他延续更多寿命。
我有些崩溃,“看吧,喜欢我的人都会死”
天空下起丝丝细雨,像是也哀悼他年轻的生命。
一个高大的男孩走过来,撑起一把黑伞,罩住我的身体。他问:“你还知道他的名字吗?”
我犹豫了一下,李姐说过,但我忘了。
他看出我的茫然:“忘了也好,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我会尽量帮忙。”
他把伞递给我,一个人走进雨里。
夜晚依旧地光怪陆离的梦境,男孩趴在木质的箱子上,后背裸露出的皮肤有大片的淤青,我走过去,与他对视:“以后我保护你”。
于是在小镇的街上,我挥舞着树枝,把比我大很多的孩子打得哇哇叫,谁让他们欺负那男孩。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和男孩在废弃的仓库里拉勾,然后一起写作业,他嬉笑着抄袭我的答案。
那群自诩正义小团体的孩子们总是和我俩过不去,因为他没有父母,因为我和他是朋友。
中学时代是香港电影流行的年代,半大的小子纷纷模仿古惑仔,单纯地打闹变了性质。
那天下着小雨,我们俩在旧仓库里用几块砖搭了个简易灶台,正兴致勃勃地烤地瓜,一群拿着棒球棍的半大小子冲进来。
男孩拎起砖头,我开始活动手腕,从小一起培养出的默契让我俩边反击边溜走。
溜不走怎么办?只能抱头挨打。
混乱中我的校服被扯开了,露出小背心,不知道是谁提议,想看看女孩的身体构造。
我被按在地上,有人想拉我的裤子,男孩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扎进那人的身体。
一翻混战,有人倒在血泊里。
警察赶到地时候,那个扒我裤子的男孩已经没有呼吸,最终男孩被送进少管所。
梦里眼泪打湿枕巾,我终于想起他是谁?
清晨依旧是服用药物,我想着去看看我的好朋友。十年了,病魔让我忘了很多。
我按着回忆,走进破旧的巷口,大大的拆字挂在外墙上,他家就在巷子深处,我推开半掩的大门,他正在用井水洗头。
“你不冷啊?”我自然的问道。
“大姐,现在是夏天。”他冲我笑,是久违地温柔。
十年牢狱,从少管所到成人监狱。
我的好朋友终于回来了。
他家马上要拆了,我让他住进我的房子,同一屋檐下并不避讳。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好朋友。
李姐知道我和男人同居,特意上门来替我把关,无论我怎么解释,李姐就是认定我俩关系不纯洁。
不纯洁就不纯洁吧,我也二十好几,干脆不解释了。李姐盘问了一翻,才满意地离开,临走前还说要给他找工作。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吴月”
他给我一个拥抱。“你爸爸来看我地时候说了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你会忘记。”
“其实也是昨天做梦才想起来。”我拍拍他后背。
“所以你还没想起来刘嗣?”他问。
“那是谁?”我的表情有些木讷。
“你刚参加完人家葬礼。”吴月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俩到底是个啥关系?他,叫刘嗣那个人,特别古怪。”
“他是你的追求者,后来去国外治病了。”吴月回答。
“我还早恋呢?”抖抖我的肥肉,我没有一点印象。
“你爸告诉我的,具体怎么回事,我在里面,能知道什么?”
“哦”我木讷的点头。
他进厨房开始做饭,我好像听见他压抑的哭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十年空白,我又忘记太多事。
可能我们现在是感情最深的陌生人。
某天,有个律师找到我,说是刘嗣给我留了一份遗嘱。
我们在楼下的小咖啡馆里谈及遗嘱内容,刘嗣居然给我交了商业养老保险,还有一笔按月领取直到我退休的百万巨款。
我问了一个问题:“他家人知道吗?把这么多钱给我一个外人。”
律师一脸怜悯:“这是你该拿的。”
我还是想不起来为什么我该拿,但这确实直接解决了我的生存问题,这下就算没有房租收入我也能过得很好。
吴月一直在电脑前码字,每次我问他在干嘛?他都会敷衍我。我也就不再多话。
他陪我去医院复诊,然后一直和医生沟通我的情况,似乎我多了个家长。
我们这里总是下雨,我靠梦境寻找回忆。好像我所有的挫折都伴随雨滴。
“刘嗣为什么对我好?”入睡前我希望可以梦见蛛丝马迹。
梦里是啪的一声,老爸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母亲在旁边低泣,但并没阻止。
他甩出一沓照片,里面是我赤身裸体的照片。
“那是P图,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我很委屈,不大的小镇,被造黄谣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老子的脸丢尽了。”他大踏步出门,应该去找小三寻求安慰。
“孩子,妈妈知道照片不是真的,之前月月去少管所那次已经有了谣言,要不妈妈给你转学,带你去别的城市生活。”母亲下了很大决心。
“那爸爸呢?你同意离婚了。”我其实早就希望妈妈放下这样千疮百孔的婚姻。
“妈妈同意了。”深呼吸之间,我和妈妈相视一笑,或许挫折不是坏事,我们还有希望。
走过街角,几个老妇女窃窃私语,或许是在议论我地不检点,这个生活过许多年的小镇,我要暂时离开了。
民警打来电话地时候是在下午,说P图造谣的人抓住了,但还是孩子,他的监护人想和我们家见一面,商量私了。
老爸当时喝了酒,醉醺醺的带着我和妈妈去了派出所,会议室里我看见刘嗣低着头。
他家境应该不错,父母仪表得体,在这种时候还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场。
父母出去协商,我坐到刘嗣对面。
“咱俩没仇没怨,你搞这种事图什么?”我瞅着他,比起愤怒,我更不理解。
“我喜欢你,你名声坏了,就能只和我在一起了。”
他软糯的声音还带着点少年的稚嫩。
“大哥,咱俩都没说过几句话。”我很无语。
“去食堂打饭你特意帮我插队。”他说道。
“那是我看你脸色苍白,怕你低血糖。”我解释。
“那你把伞给我,自己淋雨。”他又说。
“大哥,我喜欢淋雨,不爱打伞顺手给你的。”我解释。
“你总是偷偷看我。”他再说。
“大哥,你坐窗口,我往外看不得扫过你吗?”我更加无语。
“你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得在一起。”他软糯的声音十分坚持。
“喜欢是给人家造黄谣,你地喜欢我承受不了。”我特别想讽刺他。不自觉的带上晒笑。
“我没办法,吴月在你身边,我靠近不了,现在他进去了,你就只能是我的。”他这话惹怒了我。
“不会打吴月和我的人也是你撺掇的吧。”
“不是我,吴月活该,服个软,他那么能打,谁没事欺负他干嘛。”他说地是事实,只是很刺耳。
我走过去,揪住他的领子:“我的朋友不用你评价,离我远点,懂?”
不一会儿,父母走进来了,父亲歪斜着身子满脸喜气,母亲则目光冷淡,她问我“孩子,你同意私了不公开吗?”
我看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赔了不少钱。
“我同意,但我有有要求,所有的赔偿交给我妈妈。”我想另一个城市的新生活,我们需要钱,这是现实。
刘嗣的父母答应了,只见我父亲突然冲到我眼前,大耳光轮圆打在我脸上,妈妈和刘嗣同时去拉,刘嗣的腿绊倒了妈妈。
她的额头磕到桌角,鲜血流下来,意外发生了,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仿佛我的四周结满了冰,很冷很压抑。只是摔倒而已,妈妈的生命在那天戛然而止。
我开始幻听,去妈妈工作单位接她下班,次数多了,叔叔阿姨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
我依旧上学,下学,每次刘嗣凑到我跟前,我都仿佛看不见,那时我是真的把他从我的世界抹掉了,只要与他相关,我头脑就会空白。
老师联系家长,父亲带着刘嗣家给的赔偿款去别的城市逍遥快活了,他最大的善良是把我们住地房子以及他给小三买地房子过户到我名下。
早晨起床,吴月端上热气腾腾的早餐。
“我爸是不是没死?”我向他提出疑问。
“叔叔得了癌症,浪子回头,阿姨走之后还看过我几次,让我出来后尽量照顾你。”他语调平淡,可看我的眼神满是心疼。
李姐又打电话让我去社区领福利,吴月陪着我拎回一袋米和一桶油。
“你怎么抑郁的?”吴月沉默很久后还是问出口。
“家里遗传情绪病,我从小就吃药,你觉得光抑郁我能有残疾证?”我没有隐瞒。
之前为了领低保,特意去做了精神类残疾人鉴定。
“怪不得,一个女孩子打起架来跟疯了一样,平时连瓶盖都打不开,我一直怀疑你那一身偶尔爆发地大力气是怎么生出来的。”
“怎么生出来的?”我反问。
“疯子都有劲,犯病都不会疼。”他可能觉得自己挺幽默,还一脸笑呵呵。
“吴月,你是真傻,简直了,大傻叉。”我从背后推了他一下。
父亲走后,其实我反而更好,爷爷把我接到乡下,冲着他的威望,村里人并不提我那轰轰烈烈的黄谣,只是对我母亲地意外去世很同情。
那时候乡下的天空格外明亮,我跟爷爷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吹风,我被送过来好几天了,爷爷待我很好,因为我和奶奶有一样的病,当年他为娶奶奶几乎成了远近闻名的笑柄,那个时候的中专生,娶了个目不识丁的疯女人,谁都想不通。
爷爷待奶奶很好,他爱她的懵懂和天真。
爷爷说父亲小时候也是好孩子,只是多多少少遗传了奶奶,生活失意迷失在酒精和美色里。
爷爷天天拿着我的教材和我一起研究功课,他还是希望我能继续上学。
更大剂量的服药,我有一些木讷,副作用让我坐立难安,但我还是考上了一所专科院校,在小镇上的人看来,也算是大学生。
三年校园生活,我学会与时不时出现的幻觉和平相处,也和同学一起逛街,外表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只是,我不谈恋爱,不看言情小说。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镇上,因为学地证券专业,自己炒点股票,收点房租,过得不错。
浪子回头的老爸给我又置了两套房,打地主意也是让我靠吃租度日。
记忆依旧有些混乱,我忘记所有不好的事。
黄谣没有休止,直到我离开学校都还有人议论,老邻居们多少还是会茶余饭后当谈资。
只是我会选择性地遗忘。
又是一个狂风暴雨地日子,我梦见一个男孩站上屋顶,警察拉着警戒线,有围观地人群和声嘶力竭地父母,他们不再高高在上,甚至跪着求我救救他们的孩子。我当时在干嘛,好像是回学校参加高考,体重暴增,一脸横肉的我气喘吁吁的爬上顶楼。
“要不你别死了,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需要很多钱吃药和生活,也不一定能工作。你要是愿意,能不能赚很多钱给我,这样你就别死了,去赚钱吧,好不好?”风很冷,我看不出这个人多轮廓,只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叫来做好事的。男孩瘫坐在地上,消防员把他扯下露台。他母亲对着我深鞠一躬,带着儿子上了救护车。
年迈的爷爷拉着我的手:“好孩子,救一个人比恨一个人好。”
我茫然的问:“我为什么恨那个人?”
爷爷试探的问:“你跟他说什么了?”
“让他努力赚钱做公益照顾我这样的精神病患者,没等我展开细聊,他就下来了。”肉肉的我还有些意犹未尽,心理疾病有时会让人变得冷漠和失去同理心。
我沉浸在没说尽兴的遗憾里,爷爷笑着叹气,他说:“爷爷倒希望你永远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黑眼圈,一想到刘嗣这个人我是真郁闷,他间接害死我妈又害得我躲到乡下,可我现在花着人家的钱,总不能再恨人家,纠结呀。
吴月问我:“你这是又想起什么了,丧着个脸。”
“想起刘嗣了,我花他给的钱别扭。”我喝着热牛奶,心里就是不爽。
吴月顿了一下,小声说:“你等我!”
“今天咱俩有出门的计划吗?为什么等你?”我的耳朵和注意力关联,意外听清了他的话。
“你还是吃点药补个觉吧”他用手扣着桌面,发出并不悦耳的敲击声。
我对吃药这个事非常自觉,吞了两颗安眠药,回房间继续睡。
偶尔失眠就看见吴月一个人在客厅里码字,看见我就一脸紧张兮兮的社恐样。
我特别理解,如果有人当着我的面读我的诗我也一样尴尬。
我以为友谊的种子太深,生不出爱情的枝条。吴月家的拆迁款到帐,他从我家搬走。
然后有一天早上,李姐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我套上外套,画了淡妆,去李姐家相亲。
男人穿着黑色外套,身材高大,语气温和。
他说:“你好,我叫吴月,我对你第一印象挺好的。”
我喜欢他的声音,带着试探地口吻:“我的情况你都了解吗?”
“我看过你的文章,但是… …,没太看懂。”他好像刻意大喘气。
我的社恐在迸发出地前一秒憋了回去。
“我们俩多般配,以后好好过日子”他总结地说。
“你挺迫切呀,不需要了解吗?”我对这人表示怀疑。
李姐一阵错愕:“孩子你又忘事了?”
“没有,我闹着玩儿的。以后都不忘了。”
李姐还不甘心:“他叫什么?”
我一脸疑惑的说:“吴月,他刚才自己说的。”
李姐扶额:“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笑地开心:“有什么关系,反正还是那个人,我的好朋友回来了。”
日子在某一天想起一些事时感到释怀,又在忘记一些事后依旧开心,我想对于不正常的我,这是最好的结果。
若干年后,吴月成了畅销书作者,我们有了一个女儿,她小小年纪就总是在回忆和失忆中徘徊,我们并不担心,人有各样的样子,我只是有点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