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过一只猫,但我仅仅和它度过数月时间,我想写篇文章来纪念我们共度的时光。
我和小白相识在省城,那是初秋时节,太阳还是那么热烈地炙烤大地,没有消退夏日的影子,省城仿佛只有浓烈的夏和凛冽的冬,我们横跨大半个省城,才到达它曾经的家,不大的单间里有着三只猫,我一眼看中那只浑身通白的小猫,它的眉心落点黑,尾巴更是黑白相间,显得格外神气,而且它很安静,当它的主人一把抓住它的身子,塞进我的背包里,它开始不安地叫。我安抚着它,给它吃了点零食,可它还是在小声地叫。
或许是叫累了,它的神态显得有些疲软,小声地呜咽,我用手抚摸它的身子,让它熟悉熟悉我的气味。结果,一回到我的出租屋里,它便消失得不见踪影,床空、沙发、书桌,一切我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正当我苦涩地瘫软在床上,它才从书桌底下的夹缝里瑟缩地钻出来。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我开始给它搭建它自己的猫窝,晚上,希望它能睡得安稳,结果它折腾了一晚上,叫个不停。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上学。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它很贪玩,因为身子娇小,可以在那些空隙里钻来钻去,结果眼里落了灰,增生出一些白絮物。我开始带着它求医,那时的我还是个穷学生,我的钱包开始咕噜噜地减少,顺便做了个全面检查,打疫苗啥的,嗯,这个赔钱货。后来,医院成了我们常去的地方,因为喜欢乱咬东西,嘴里舌头腐烂,因为喜欢乱蹦乱跳,结果磕伤鼻子。嗯,这个赔钱货。
它认主的时候,是在第一次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一路上它没有乱叫,而是很乖地用头蹭我,用爪子轻轻地搭在我的手上,露出白色的肚皮,任人抚摸玩闹,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养宠物的快乐,夜晚,它从猫窝里纵身一跃,躺在我的脚边,像个热水袋一样,它会亲昵舔舐着我的脸颊,也会陪着我度过漫长学习的时光,也会在每个清晨叫我起床,当然,脾气也有些傲娇,在我的笔记本电脑上毫不客气地落下爪痕。
我给它取了很多名字,只有唤它小白,它会用睁得圆溜溜的双眼看着我,似乎很满意这个姓名。
我曾经幻想过和它度过一段漫长岁月,可它终究还是没能。突然有一天,它变得不会用猫砂了,又或者不想用猫砂了,固状物还是一如既往在猫砂盆里,可它的液体出现在地板、床、甚至衣物上,它开始展现出它的兽性。我用了很多办法,比如将沾染了液体的纸放在猫砂盆里,或者狠下心来,逼着它用猫砂盆,不然不给它吃饭。结果,它总是和我作对,会乱叫一通,有人劝我打它,可我不想。
直到,有一天,当我换上崭新的床单,结果它像大闹天空一样,我的床单落下了黄色的水渍,真的,很生气。最后,我把它送人了,送给了一户老人家,他们家有很大的庭院,或许,它更适合散养吧。
后来,有一天,我看到我们学校来了一只流浪猫,身体被跳蚤蚀满,奄奄一息,站在山坡上瞭望,我有些惊慌失措,心仿佛被扎了一下,拿出照片比对,发现不是它,我后来乘着车,去往那户人家,站在铁门外,偷偷地看望它,发现它一切安好,正慵懒地晒着太阳,它竖起耳朵往我这边瞄了一眼,可我却匆匆走了。
因为我知道,它已经从我的人生列车上下站了,去了它要去的地方,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再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