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那年,爸爸因病去世。从那时起,就知道了,有一种叫红斑狼疮的病,一种遗传病。原来有人从生下来起就注定了死亡。其实,这么说也不确切,谁也不能长生不老。以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容易感冒,为什么身上那么多红色斑块。原来我从生下来就带着红斑狼疮的病毒。
从此,开始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在纺织厂工作,日子一直都紧紧巴巴的过着。我那,拼命地读书,希望以后考一个好大学,有份好工作,不让妈妈这么操劳。
18岁那年,我如愿考入青岛一所大学的中文系。
报到第一天,和妈妈坐了一天一夜的硬座,来到了学校。
登完记,领完生活用品后,报名处的人帮忙提着行李,带领我和妈妈来到宿舍。从报到处到宿舍,走了不短的一段距离。帮提行李的同学把行李放到宿舍后,正准备要走。
我看了看他,说了句:“谢谢学长。”
“我不是学长,我们是一个班的。我昨天到的,早来了也没事干就到报到处帮忙。我叫周宇。你们收拾东西吧,我还得去报名处帮忙。那开课见。”这个大男生挠了挠头,马不停蹄的跑了。
两人一间的宿舍,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桌子旁还有立式衣柜。站在窗边,就可以看到远处蔚蓝的大海。行李不多,把被褥铺好,日用品拿出来,其他的东西现用现买。收拾完东西后,妈妈执意要坐着晚上的火车回家。
我挽着妈妈的胳膊,趴在妈妈的肩上说:“妈,再陪我一天好不好。明天还报到一天,后天才上课。您也是第一次来青岛,我们去海边看看好不好。”
妈妈为难地说:“杉儿,妈妈明天得回去工作,多请假一天,就多扣一天工资。等你毕业的时候,妈妈过来,再和妈妈好好逛逛。”
拗不过妈妈,晚上送妈妈去了车站。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眼泪噗噗地掉下来。从来没有离开家,今后自己要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生活四年。对于未知的四年,有欢笑也有恐惧。
第二天,舍友来了。
看着舍友爸爸、妈妈一直忙里忙外,觉得自己好孤单。
曾经多么想牵着爸爸、妈妈的手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这一切只不过是奢望。
“想什么那?我叫夏晴。很高兴和你一个宿舍。”夏晴圆圆的脸庞,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笑起来两边嘴角有浅浅的酒窝,可爱又开朗。
“我叫林杉。”
“你自己吗?”
“嗯,妈妈已经回家了。”
夏晴爸妈一直夸我独立,可是我却羡慕着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
习惯了家里的冷清,夏晴一家温馨的场景反而不适应。
无处可去,就去了报到处帮忙。
“同学,我可以干点什么吗?”
又碰见了周宇。
“你怎么也过来了?这样吧,这是学校的平面图,你熟悉熟悉宿舍楼的位置,等新同学来了之后,就给他们指指路。”
我接过平面图,认真的研究了一番。
周宇看我一个人正在愣神,凑过来说:“林杉,你名字很好听。”
“嗯?”
“我给你出一个字谜。砍去右边是树,砍去左边是树。”
我想了想,“彬吗?”
“答对了。你看,你的名字,砍去右右边是树,砍去左左边还是树。怎么砍都是树。”周宇一边说着,一边做着乱砍的动作。
“可能是我以前、以后都是一棵树吧。”
“哪是一棵树,是一片森林。”
我噗嗤的笑了,“森林?那不是有好多好多地树,还有飞禽走兽,还有鸟语花香。那你哪?你是下雨的雨吗?”
“不是。父母希望我能冲出世界,走向宇宙。所以,是宇宙的宇。”周宇做了一个冲出宇宙的动作。
看着年轻人这样无忧无虑、青春飞扬的真好。
喂,林杉,醒醒。你才18岁,18岁。你也有大好的年华,也应该像清晨的树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