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填词柳三变
在中国文学史上,柳永是独一无二的。在宋词创作领域,他的成就有目共睹,而他的人生遭际,也的确令人唏嘘叹惋。
柳永的词写得很好,传播范围很广,上自皇帝,下至歌姬乐工。有宋一代,仅就这一点,恐怕就没人比得上他。而柳永又是宋代最不得志的文人,恐怕也没有之一。一个被皇帝亲自除名的文人,一个死后要靠下层歌妓集资才得以埋葬的人,如此的困顿,恐怕在整个中国文学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面对命运的不济,柳永倒是有豁达的心胸。他称被皇帝除名、功名一朝断送为“奉旨填词”,说自己是“白衣卿相”。这样的自我调侃恐怕是很多人做不到的。在穷困潦倒中,他没有消沉,至少在词的创作方面名作迭出,跻身于宋词大家的行列。
柳永不能进入上流社会,却能跟下层身份低微的人打成一片。他乐意为这些不被人看得起的人填词谱曲,他愿意跟他们交朋友,愿意把他们的喜怒哀乐、把他们真挚的思想情感写进自己的作品中。那时候填词没有出版单位给稿费,歌姬乐工用他词的人深入微薄,也给不了他多少报酬,但柳永不计较这些,创作对他而言可能本身就是一种快乐,更何况文学作品的价值根本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柳永的词之所以流传很广,关键在于语言通俗,和白居易一样,语言通俗而不浅白,好懂但并不是没有意味。从情感、意境、遣词造句各方面都值得称赏。而且他不光会写俗的词,有些词语言精工,连苏轼都认为唐人最精雅的诗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