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复的扭动着躯壳,在一张空了大片的双人床上。凌晨四点。空调十七摄氏度。枕头边一个机器猫玩偶。我,和一双空洞的眼睛。我看不见外面的夜色,抑或是即将放亮的黎明。情绪有点抑郁,随着辗转不堪的肢体一样随意且没有节奏。我一再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严重的抑郁,我在矫正每一个不舒服的姿势,每一个姿势保持的不到三秒钟。我不安,与痛苦,我被折磨,与崩溃。这样的夜,我有经历过一年多了。
那时候,我还在学校里的寝室里。开始这样的夜是你我的关系结束后算起,从那时起,我每天所经历的都是日落。我只敢在黑夜里寻找光明,在光明时我却只敢活在黑暗里。那是一种世界末日般的灾难,与同世界末日不一样的是,在这场灾难里,罹难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感同身受的冤魂可以相互慰藉,也没有每逢忌日祭奠的祷告加以超度。一颗曾拥戴了所有温柔且温暖的心,一下子,无处安放。
我又翻着身,床吱呀作响。眼角有点干了的泪,结在眼沟里,怪难受。这样的夜不算是寂静的,气氛倒没有像心情那样压抑,毕竟外面的车行声总不停不休。我喜欢这样的声音,也喜欢这样的环境,它总让我感觉我并不孤独。这样的夜是我所有最不能寐的时候感受到的最安慰的话语,这是你所不能感受到的我自我世界的热闹。
凌晨四点半。我还能睡三个半小时。我明天八点要起来。我要赚钱买车买房。
可是,我又翻了翻身体,始终无法让眼皮遮住这空洞的眼睛。是我不能而不是我不想,就好像很多事情一样,你明明想,但你真的做不到。都说生活有无限可能,最简单的开心与不失眠就是两种不可能。如果说我连续的日出而息成为一种坚持,那算不算是对黑夜最忠贞不逾的守候,如果是,那我所有因你而在黑暗处写下的字字句句也算是我对你至今不忘怀的等候。
有点疲倦了。好像是因为翻转身体也是一种不算剧烈的运动,但只要是运动就会累,累就会疲倦。心情足够压抑也算是对心脏的一种挤压但也不剧烈的运动,是运动就会累,累就会疲倦。
凌晨五点零五分。我八点就要起来。眼皮还是没有办法遮住眼睛。天始终没能破晓,黑暗还是将光明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