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北溟等忽闻背后说话,来者不是别人,竟是慕容馨、纪昌、雷泽和哥舒瀚四人。士召见是他们,忙道:“哥舒瀚,你也太不仗义,我们救了你,怎不说一声就走了?”
哥舒瀚心虚的举手道:“事情紧急,不及相告,担待则个。”
百里雪何等敏锐,立刻发现了问题,问道:“怎么不见卫启?”
哥舒瀚道:“别提了,他还在大牢里呢......”
慕容馨立刻瞪了他一眼:“哥舒瀚!”
哥舒翰自知失言,忙掩口不再说了。
“怎么?卫启被抓了?”士召叫道:“被何人抓了?”
慕容馨皱眉道:“这也不关你们的事,你们的任务应是在黑齿国吧,赶紧上路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任务在黑齿国?”士召猛然想到了什么,瞪了一眼哥舒翰:“哥舒瀚,你偷了我们的任务卷轴?!”
哥舒瀚嘿嘿笑道:“抱歉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们和那老头打斗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了,我给捡起来了,现在原物奉还。”说着也不敢走过来,把卷轴远远的抛了过来。
士召接住了,气的对哥舒翰说道:“早知道,就该让那老头打死你得了!”
百里雪收好卷轴,此时也顾不上哥舒翰,忙提醒慕容馨道:“之前我们也见识过那个骑鹿老者,看样子他绝非善类。”
慕容馨似乎并不领情,冷冷道:“你还是这么多话,没你们的事,我们自己可以应付,你们正经干你们的事去。”
士召道:“不是这么说,虽说大家是在考试,不过现在情况紧急,卫启如今出了事,万一......”
“没有万一,”慕容馨打断道:“我知道你们也是好意,但这是我们的晋级任务,你们就不必插手了,卫启我们自会去营救,你们还是赶紧去完成你们自己的任务,这样对大家都好。”
说着,四个人乘着雷泽的大蟒,扬长而去了。
北溟几个面面相觑,士召冷笑道:“这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宾皓摆手道:“罢了,既然人家不领情,咱们继续上路。”
“不可。”百里雪忙道,“我看那灰衣老者来者不善,慕容馨她们恐不是对手,况且现在卫启身陷囹圄,咱们倒不好一走了之的。”
北溟点头道:“小雪这话说的在理,咱们也不要他们领情,卫启是咱们玄隐书院的学生,咱们不能不管。”
众人商议了,便入城先找了个旅店住下,等到夜里方便行事。
夜半时分,几个暗影在街市的屋顶上一闪而过,在月光下如同魅影一般急速向前飞奔着,而行进的方向竟是卫国王宫。
此时,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白衣少年端坐一隅,仿佛并不是身处黑暗潮湿的监牢里,更像是在自家卧室一般。而他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个灰衣老者,只不过头上赫然戴上了紫金冠冕,显然是位居朝堂之人。
只听那少年道:“曾经堂堂的虢隐左相鹿断尘,没想到竟然在这卫国小城里做了国师,三更半夜的还来牢里头探望我,也真是难为您了。”
那老者听了面无表情,沉声道:“小孩子才能吃了几两盐米,不知天高地厚,我若和你一般见识,倒辱没了我的名声。”
“名声?”少年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您老怕是久已不出卫国城了吧,大概是忘了虢国国瘾的通缉令早已发遍五大隐士国了。不是我当着矮人说短话,您的名声早在十年前怕是名扬四海了。”
“早就听闻卫氏一族方术了得,”鹿断尘毫不在意少年的讽刺奚落,手捻胡须微哂道:“不曾想后辈却是以口舌见长,倒不如那捡来的外路小子。”
卫启目光一凛:“你这话说的奇怪,我们玄隐何时有什么内路人外路人?”
鹿断尘哈哈笑道:“你不必嘴硬了,那名叫北溟的小子难道不是半路捡来的?”
卫启听他说起北溟来,心里虽然疑惑,脸上却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说道:“玄隐书院那么多学生,来历本各不相同,再说了,隐士本来就是四处避世的居多,谈不上什么出身。”
鹿断尘听了手掌一翻,手心里立刻升起一团白色的光焰,片刻间,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哪里?好热,好渴......
沧浪艰难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挤进眼帘,北溟只得眯着眼,适应了片刻,才看轻了周围的环境。
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漠!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沧浪使劲晃了下脑袋,周围一切如故,并非在做梦。
沧浪在沙子里艰难的起身坐起来,懵懂了几秒,又赶紧站了起来。
“小雪——”
“北溟——”
沧浪大声的喊着,“士召宾皓你们在哪里!”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沙漠的一片死寂。
“沧浪!”忽然,士召虚弱声音在不远处悠悠传来:“我在这里!”
沧浪又惊又喜,赶紧朝着声音的方向赶去。然而当他看到士召的时候,士召却大声的阻止他道:“不要过来!这里有流沙!”
沧浪刹住脚,一时愣住了,只见士召身下竟是一个流沙的漩涡,沙子已然没入士召的膝盖处。沧浪忙道:“士召你别急,我这就把你救出来。”说着,沧浪四处寻望,周围除了沙子并无一物。眼看士召越陷越深,片刻功夫,沙坑已到腰际了。北溟一拍脑袋,急中生智,忽而想起之前介知推教授的通灵术“立沙”来,事不宜迟,沧浪站定后,运动自身隐力,涌入脚底,忽的腾空而起,向沧浪身旁飞去。吓得士召一惊,心想这下全完蛋,谁知半晌并无动静,士召定睛看去,原来沧浪竟然轻轻落在自己身旁,看他双脚并无半点陷入沙坑。
“你——”
“这“立沙立水”倒也不白练它,不曾想今日用到了。”沧浪气喘吁吁的说道。
“先别得意了,接下来怎么样呢?”士召轻声细语的说道,生怕惊动了流沙似得。
沧浪听了忙将背后隐士杖召出,另一头递向士召,道:“抓紧,我把你拉上来就是了。”
士召听说忙双手抓住隐士杖,沧浪则一边控制住脚底的隐力,一边慢慢的将士召慢慢向上拽出。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士召的双脚总算离了沙坑,一手抓住隐士杖。
正当二人刚刚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沙坑涌出一股极大的吸力,沧浪叫声不好,还未等作出反应,和士召一起被沙坑吸了进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座极为华美的庭室里,鹿断尘端坐堂上。下面站立几个回事的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敛目道:“现在看来,那几个小鬼应是同路,必定都是玄隐的人了。小的想着不如一起收拾了,免得...”那人略微一顿,抬眼看了一下鹿断尘脸色,见并无任何表情,继续道:“免得夜长梦多,让玄隐的人知道了倒不好。”
“知道了又怎么样?玄隐的人飞扬跋扈惯了,不过是顶着四大隐士国的名号罢了,想当年若不是南宫擎一时心软,那玄隐又岂会有今天。”鹿断尘冷笑道:“也罢了,如今机缘凑巧,偏偏他们碰到这卫国来,看来传闻不假。”
“您说的是隐士灵珠.....”中年男子神情一变。
“行了,”鹿断尘打断他道:“此事最最要紧,断不可有差池。”
“属下明白,这次云芡将军亲自去的,万无一失的。”
鹿断尘微微颔首,道:“倒是杀鸡用牛刀了,不过他既然肯去,随他去吧。”
“醒醒,你们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别吵,时间还早,让我再睡一会。”士召翻了一下身子,忽觉不对,猛然起身,眼前却是一片昏暗,只有一支豆点的油灯在眼前跳动。
“这是哪里?”身边沧浪也揉了揉眼睛,起身从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站起来。
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囹圄,而对面简陋的土床上坐着的,竟是卫启!
”你怎么在这里?”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卫启神情漠然,见怪不怪的说道:“这是卫国的大牢,看来你们两个也中招了。”
士召挠挠头,苦笑道:“以为陷入沙坑就死翘翘了,没想到大难不死,放心卫启,我们救你出去。”
卫启冷笑道:“救我出去?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自身都难保了。”
士召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个再精致不过的罗盘,在巴掌大的监牢里来回走了几步,片刻道:“完了,这里竟然有结界,磁场都是乱的,罗盘根本都失效了。”
卫启黯然道:“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凭咱们三个是突破不了这的结界的,而且你们难道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士召听说,仔细感觉了下,点头道:“这大牢里奇怪,倒没有臭味的,反而有种幽幽的香味。”
沧浪从腰囊里摸出两粒极小的丸药,递给卫启和士召,让他们服下。说道:“这香味是一种类似软筋散的东西,闻久了身体再厉害的侠士也会浑身乏力。”
士召忙吞了药丸,问道:“这是解药?”
沧浪摇头道:“不是解药,只是能够缓解罢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想办法出去才行,不知道小雪他们怎么样了。”
士召摸索了一下四周,除了冰冷的石壁一无所获,懊恼道:“如今能有什么办法,真是见了鬼了,好好的在客栈睡觉,居然一觉醒来跑到沙漠去了,又稀里糊涂的到了大牢里。不过幸好,倒是找到卫启你了。”
卫启看了看士召,道:“那不是真的沙漠,你们只不过是中了幻术罢了。你们不该来卫国的,尤其是不该让北溟来。”
“为什么?”士召和沧浪都诧异道。
卫启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沧浪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卫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卫国应该是你的,你的出生之地吧?”
士召听了更加诧异,看向卫启,卫启见沧浪说了出来,知道瞒不住,半晌方开口道:“很久以前,卫国的国主生了两个儿子,按照传统,大儿子应当立为太子继承王位,可是国主更喜爱小儿子,立储之事一直犹豫不定。后来小儿子用阴谋害死了他的哥哥,终于当上了国主。大王子生前,把自己唯一的血脉悄悄托付给了自己的一位隐士朋友,这位隐士将孩子送到了玄隐国。”
说到这里,卫启停住了。沧浪和士召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士召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这个孩子,难得是北溟?”
一阵沉默,就在士召以为他默认了的时候,卫启突然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是我。”
一片风雪,四处茫茫。
北溟在雪地里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背上背着百里雪看上去奄奄一息。宾皓走在他后面,以防有人背后偷袭,
北溟知道,再这样下去,百里雪坚持不了多久。
“北溟,小雪她......”
北溟心里一惊,急忙把百里雪轻轻放下来。
“小雪!”北溟轻轻唤了几声,百里雪慢慢睁开了眼睛,“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可以好了。”百里雪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
宾皓看了看周围白茫茫的雪景,怒道:“这到底是什么阵法,走了这么久还走不出去,真是邪门了。”
“这恐怕不是阵法,”百里雪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幻术。”
“幻术?”
“没错,我之前听我爷爷说过,很多高阶隐士和术士都擅长幻术,普通人一旦中了幻术,很难分辨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北溟搀扶着百里雪问道,天上的雪花似乎飘落的更密集了。
百里雪皱眉思索了一会,说道:“有一个笨法子,只能试一下了,权当死马当活医了。幻术说到底不过是一种障眼法,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是虚幻,而且这种虚幻每刻每秒都在变化。要破解掉幻术,第一步就是要把视觉屏蔽了,然后听见嗅觉甚至是味觉和触觉都要屏蔽掉,最后根据心理直觉朝着一个方向冲出去,就有可能走出幻镜。”
“若不是隐士考试,我是一辈子都不想回来卫国的。”卫启深呼了一口气,面色沉在阴影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的确不应该来这里,”士召担心道,“如果被你叔叔也就是现在卫国侯知道,他必会对你不利。”
“你们不用太紧张,”卫启自嘲道,“如今我对于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况且,”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况且,|”他站起身继续说道,“现在的卫国国君也已经不是我叔叔了。”
士召点头道:“杀死自己的兄长,谋权篡位,他的确不配做你叔叔了。”
“你误会了,”卫启道,“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卫国国君不过是一个傀儡,我那个作恶多端的叔叔早已经被鹿断尘秘密杀害了。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什么?!”士召沧浪皆是一惊:“鹿断尘又是什么人?”
卫启道:“鹿断尘以前是虢隐国的左相,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叛逃了虢隐国,虢隐国国君西门无恙向各大隐士国发了通缉令捉拿他,没想到他躲到这里当了国师。如今这卫国突发瘟疫,恐怕又是他在搞什么阴谋。”
士召忙道:“难道这鹿断尘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骑鹿的灰袍老者?他为什么为难咱们,咱们跟他无冤无仇的?”
卫启冷笑道:“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鹿断尘自然是有所图谋。”
士召听他这话又意有所指,待想细问,那卫启却转头沉默了。
“北溟,你觉得怎么样?”宾皓将北溟的眼睛用布条蒙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你照顾好小雪,”说着,北溟周身已经溢出微微的玄紫色光芒,没错,那正是北溟隐力外显的标志。而百里雪和宾皓没有看到的是,此时北溟被蒙住的左眼,同样是泛着玄紫色的光芒。
此时北溟尽量强迫自己摒除杂念,做的心无外物,他眼前一片黑暗,可是头脑中却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这是介知推教授他隐力传导法门后,第一次试着主动引导左眼中的力量。他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此时他必须一试!
在百里雪和宾皓一脸惊异的注视下,北溟的身体被炫目的玄紫色光华所笼罩,慢慢的腾空升起,直冲云霄!
“别磨磨蹭蹭的,走快点,想什么呢!”身后的黑衣人推搡了北溟肩膀一把,北溟险些跌倒。事实是走快走慢根本不由他做主,他的身体从冲出幻境的那刻起就被某种力量牢牢束缚住了。更诡异的是,他的动作此刻正在完全复制走在前面的白衣人,也就是黑衣人口中的云芡将军。此刻他们走在一片田野之中,阳光普照,北溟大概看清了这个云芡将军的脸。此人年轻的让人惊讶。按道理说,北溟原以为有如此实力的人即便再年轻也至少应该像是介知推老师那样的年纪。可是这个云芡,似乎比自己年纪大不了多少。
“我的确看上去比较年轻,不过比你还是要虚长几岁的。”前面传来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北溟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他努力不去想任何事情,尤其是他穿越前那些回忆。
“我猜的,一般人第一次看到我,估计都会在想我的年龄。”前面的人忽然说道,北溟心里长呼了一口气,不过,他说的是真话吗?
“小子,我们云芡将军的实力可不是你这种小鬼能够想象的,我劝你放老实点,不要不自量力才好。”北溟左右两个黑人嘲讽道。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北溟试着动用体内隐力,可惜一点作用也没有。似乎有一团无形的丝线,把他的七经八脉牢牢的捆住了,甚至是,他的意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恐惧来。这种恐惧感是之前他从未体验过的,这是他穿越到隐士大陆以来第一次感觉的死亡的气息。没想到一个青衿考试,竟引出这么多波折。
“啰嗦什么,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黑衣人不耐烦的说道。
云芡突然说道:“我听说你能召唤一只叫做广甲的玄武神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可有此事?”
北溟语气平稳的说道:“那不过是同伴们的功劳,我在隐士学院成绩是最差的,别说玄武神兽,就是只小乌龟,我也召唤不出来。”
“是么?”云芡陡然站住不动了。他不动,北溟几乎也同时停下了脚步。两个黑衣人也顿时警觉起来:“将军,有什么异常吗?”
云芡不答,只听到道路两旁的树枝被风吹过的声音,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除此之外,似乎没什么其他动静了。但是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云芡直觉的感觉到空气之中流动着细微的杀气。
两个黑衣人紧紧围在北溟身边,此时已经亮出兵器,一人执剑,一人擎刀。
“刀剑二使,结界!”云芡忽然说道。
那被称为刀剑二使的两个黑衣人不免心下一惊,既然用到结界,说明就算是云芡也认为面临的危险不容小觑。二人互看一眼,正准备发动隐力进行结界,忽然从树林中飞出几道疾光,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反应。
云芡眨眼之间消失不见了,那刀剑二使却没有他身形迅敏,被那几道白光困在了原地。
而北溟就如同云芡的影子一般,也一同闪到了一旁。
“蚕隐国的傀儡术果然不同凡响。”随着熟悉的声音,树林里一个男子的身影踱步而出,一身飘逸的玄色隐士长袍,葛巾冠冕,器宇轩昂。
介知推老师!北溟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你的装扮,应该是玄隐的人了,报上尊姓大名吧。”云芡手指微曲,北溟感到身体的束缚感比之前更强了。
“云芡将军不必客套了,说起来玄隐与蚕隐也颇有渊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介某一向对蚕隐国云氏家族的云天大师十分仰慕。这北溟是我的学生,云将军不如将人放了。彼此误会一场,干戈化玉帛。”
已经猜到来者是何人的云芡心中不免略略惊讶,但是面上却依然谈笑风生:“我当是谁,原来是玄隐鼎鼎大名的介知推,为了徒弟居然亲自来到卫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们卫国国君向来仰慕玄隐国威名,这些小隐士们机缘契合来到蔽地,国君为尽东道主之谊,留他们多住几天罢了。”
介知推听了冷笑道:“好一个东道主之谊,我看云将军是不是先把手里的鬼影蚕丝收一收?”
那云芡脸色一变,也冷笑道:“素知介知推的大名,都说介知推的隐术可驱动水变为极细微的水刃作为武器,刚才一见果然厉害,今日机会难得,本将军倒要讨教讨教,得罪了。”
话音未落,衣袖一挥,旁边的北溟忽然飞身而起,一记奔雷拳直奔介子推的面门。
北溟此时意识虽然清明,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自己使唤,连话也说不出了。
介知推正为难投鼠忌器,不知如何救下北溟。见云芡将北溟当做傀儡武器,正中自己下怀。因此毫不迟疑,登时手中翻印,身影一晃,几道白光闪动,召出的无数道水刃已将将北溟全身罩住。
云芡此时待要收回北溟已经迟了。那白光将北溟周身的冰蚕牵丝尽数斩断。北溟一下得了自由,不忘一记隐士镖打出,直袭云芡。那云芡不慌不忙,手指微动,一条若有若无的丝线稳稳接住小小的隐士镖,冷笑道:“果然是小孩子。”
北溟冷笑道:“不知道云芡将军可听说过“蝶尾香”?”
云芡一愣,那“蝶尾香”是玄隐华氏的独门毒药,只需吸入一点或者是皮肤碰到,就能让人手脚麻木,痛痒不易。虽然不至于殒命,但是能让人第一时间丧失战斗力。蚕隐与玄隐同属于水系隐术,他又岂会不知这“蝶尾香”。云芡心中疑虑,此时已然闻到一丝甜香味道,但是面上却丝毫不见慌乱,笑道:“你在这隐士镖上涂了蝶尾香么?也未免太小瞧了我云芡。话音未落,手指一翻,那早已被水刃结界困住的刀剑二使顿时解了束缚,两人腾空而起,配合默契,一刀一剑向介知推攻来。谁知介知推却不恋战,携着北溟,手中印结变换,水遁而去了。”
云芡自知凭着这些人也留不住介知推他们,看着地上的一汪水迹,眉头轻皱。那刀剑二使忙过来请示道:“将军?这香味?”
云芡摆手道:“不会致命。”
“那咱们发射信号,召集救兵来?”
“穷寇莫追,此次玄隐既然派出介知推来,保不齐还有其他埋伏。”
“可是鹿相那边,”二使不禁为难道:“咱们怕是不好交代。”
云芡眼色一凛,冷道:“自然是我去交代,你们操心什么!”
刀剑二使听了慌忙低了头,拱手齐道:“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