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色的斜壁之上,正不断被瀑流冲刷着。水声哗哗,白浪翻涌,而在流过饱经岁月的大桥之下后,就变得不再那么湍急。
灰白石板路靠近河的一侧,一棵棵柳树依着缕缕微风摇摇晃晃 ,丛丛杂草紧促成团,好像正在与缓缓的河流言语着世间风趣,可惜我不懂得他们的语言,自然也体会不到那份乐趣,我想这就是河不徐不疾的原因吧。在一段短暂的时期里,我不知在这条路往返了多少次,因而目睹过它的四季,上学的路上是不是挺无聊的,接连不断的汽笛,四处飘散的落叶,漫无目的的尘埃,在伴随一路上的呼吸时缓时急,我的脚步也愈发急促起来。几分钟后来到了桥头,左转下了几个石阶便来到了这里,自道路竣工后,我就告别了那段泥潭、风沙、尘满路的大道,虽说只是一小部分,但也犹为欣喜。河岸下,我也曾与几位朋友游玩过,得利于他家就在河岸旁,炎阳不及水凉,独愉不及众人欢,那早已是先前的事了,便不再提及。水浅不过膝,一片都是潜潜露露的石头,若是发洪水,那就可以过膝了。河岸的些许泥沙被冲刷带去了下游,只有青草绿藤还在苦苦坚守。
初春,绿芽缀枝,村随地暖。
……
凛冬,我记得上学时的样子,枯柳僵直,风寒刺骨,晨起时的睡意顷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呐喊的灵魂在躯壳中挣扎,路边寥落残叶见证了昨夜的霜舞,看着眼前稍瞬即逝的白雾,而我却还要度过一个漫长的冬日。冷冽的风从山巅吹来,咆哮着也并未让我屈服,只是不解未何终对我一人?这时回忆涌入心头,中学时的陋室寒床,夜深人静入梦方觉凉,衣物难干,困语袭人手僵脚微颤,未等春风送春暖,我心似与天地凉。
深秋,我记得放学时的样子,秋风染叶,林木露骨。随心所欲走在路上,风一刮起,便可看见黄叶纷飞,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然后去往更远的地方。我随意捡起枯败了的枝条,它早已没有那么青绿,剩下的只有它干瘪的身躯,我拿着它在风中挥弄,枯黑的枝条仍有一丝韧性,疑惑的是,它与树上的不都相差无几吗?掉落得如此干脆,固执,即使是在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也要变为尘土,或许在我看不到的那个世界里,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吧!
再次途经此处,已然不是当年故。树茂柳密,杂草更盛,小草挤出石间隙,满地枯叶尽难意,他们好像经历了无数风雨,最后见到的不仅是从枝枯到柳绿,借树枝下的斑驳光影,听夜暮的秋虫声鸣。荫蔽,不再是那么难寻,绿意,已是它曾经的过去。浅浅余晖透过树梢照到了落叶,曾借得一丝温暖,感觉自己是有温度的,最终还给了太阳,像是自己从未来及。尚知春有来时日,何顾秋风催人急,觉然相识时已迟,惟落残枯掩足痕。
等到行人渐远,等到风息雨停,等到残阳渐落,一切又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