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周末中,宅在宿舍加班加点的看完了一本励志书,《当你的力量还撑不起你的梦想是》,在最后的几章中,这位“特立独行的猫”以自己作为人母的身份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结婚后以及有了孩子时对于母亲的不同态度和理解。这是我不禁想起了那远在故乡的母亲。
我是一个出生在农村的孩子,但是并没有一点农村孩子的野性。反而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就仿佛现代版的”许三多“。从小蒙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当时,邻居给我的评价是:这家的孩子真是听话。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于真心。不过,如果现在让我再听到这句话我一定会生气的跳起来。因为,它让我的童年吃尽了苦头。
村里的孩子由于没有玩具玩。因此,整天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上残破的墙头”骑马“。还有声有色的配上驾……吁……的动作和手势,那感觉真的是大将军出征一样,不可一世。
我本应该在这种环境下生长和生活。但是,作为好孩子的我早早就离得远远的。因此,我错过了我人生中难得的锻炼时间,也错过了我交朋友的机会。在未来的几年中,别的孩子都能在一起玩,唯独把我孤立了:他们在玩抓石子,就扔给我几颗,让我在一边玩。因为他们嫌我太笨了,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就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
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我都特别羡慕。真的,那是发自肺腑的。久而久之,我的性格变得怪异、孤僻。不愿理搭理家人,做事浑浑噩噩。脾气也愈发的暴躁。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照例挂着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帆布书包回到家。说是帆布,其实就是把平时大家不穿的衣服剪开,然后用针线拼凑成带字的模样。处于生长期的我大概是需要大量的食物来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我刚进家门就嚷嚷着要吃饭。妈妈笑呵呵的给我端来了一碗烩菜。(当时的条件可不和现在一样。当时的烩菜就相当于白水煮菜一般)我看到是烩菜,瞬间没有了胃口。并且对着刚刚从田里回来来不及休息的母亲大吼大叫:命令他重新给我做好吃的。
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家里没有其他菜。母亲没有同意我的无理要求,并且斥责了我几句。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混蛋做法:捡起来一只就扔进了一锅菜里。当时,妈妈生气极了,用她那粗糙、布满老茧的手在我的屁股上拍打了几下。我当时并没有记者反抗,而是威胁妈妈说,他在打我,我就还手了。妈妈没有妥协,也许,他也没有想到我真的能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我居然真的打了母亲。母亲打我一下,我打母亲一下。就这样,母亲打了我几下,我也打了母亲几下。然后母亲哭了,我也哭了。不知道母亲哭的原因是不是和我一样,是委屈、身体上的疼痛、还是……。现在想来,母亲打了我那么多下,反而不觉的疼。
事隔这么多年,回想起来都却历历在目,那么的清晰,放佛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一般。也许是随着我们慢慢地长大,一些事就越发的不能释怀。他像梦靥一般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出没,使我不断地反省着、忏悔着。仿佛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让我对那天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从那天的事情翻篇后,母亲再也没有提到过,哪怕是一句。但是,当我看到卡耐基的书中经典句时,我心中再次传来剧痛,还有一直亏欠母亲的一句道歉。“在木板上钉上钉子,然后把钉子拔去。在木板上被钉子穿过的孔,却再也没有机会除掉。”
不过可能母子情深,母亲已经将这件糟糕的事情忘记了。我宁愿这么想,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少一分愧疚,多一分宽慰。
(2)
从那件事之后,我被母亲送到百里之外的县城去上学。
县城的时光虽然仅仅只有一年,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弥足珍贵。因为在那里我成长不少。懂得了竞争、友谊和关爱父母……。有得就有失,亘古不变。就像大冰在书中写到:当你有得没有失的时候,你离出问题不远了。虽然不敢保证每个字都一模一样,但是大意绝对是没有错的。因为他的话,我十分的赞同,并深有体会。
在那一年,我哭过、怨过、恨过……。我失去了自由,友情,母爱,父爱……。至少当时那么纯真的想过。
当时的县城,远没有现在的繁华,店铺也远远没有现在的多。但是,和村子里面比起来是差的不是一点。在我当时的年纪来说,一个是孙悟空没有上天前的水帘洞,一个是上天后的马厩。虽然不好听,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不坐在自行车上笑的凡人心态。
当然我是例外。并没有城市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所产生太大的兴趣。因为我是小孩,一切都说的过去。如是而已。
当时,我们城里流行全日制寄宿教育,军队化管理:每天教室、餐厅、宿舍三点一线,寒来暑往,风雨无阻;每天的生活自理,没有人帮助,必须按时完成。并且被子必须横看、纵看都有棱有角。直到现在,看到自己能把被子叠那么整齐,都在过去的悸动中多一分窃喜;每隔十五天回一次家。虽然生活自理,但有些方面还是捉襟见肘的,以至于每次回到家,奶奶都说我脸上蹲了一只癞蛤蟆。(当我们的鼻子两侧都是污渍的时候,还真的有点像,我试过,不信你也试试。但是,我建议大家不要那么做。)……
当时,我上三年级。因为怕和城里的孩子有差距,父母故意让我留了一级。以至于多花了好多的钱。我记得,当时爸爸的工资是二百多块,母亲没有固定工作。而学校的学费是:一个学期三千块钱。虽然家里的钱不多,但是倔强的母亲还是毅然决然的让我去城里念着昂贵的“私塾”。当时,我在土炕上躺着。爸爸妈妈以为我睡着里,在外面悄悄商量的,虽然当时想阻止,当想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为什么家里那么贫穷,母亲还要我去城里念书。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然而脑海中能给我的答案仅仅只有一句话:你是她儿子,你的不懂事,造就了现在的因果。因此,自食其果也成了我唯一的选择。
刚上三年级的皮肤黝黑,个子矮矮。当然,是和我身边的城市子弟兵相比,他们的身上仿佛有我们这些“土鳖”生来所不具备的气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就在这样的气场下进了教室,并交了第一份答卷:听写生词九十分,在我没有听一节课的情况下。我清楚的记得。
接下来才是我最难熬得一天。刚刚离开父母的我多少都有些想他们,虽然才离开一会而已。无论在家有多麽的混蛋,但是在这个时候,首先想到的还是他们。没办法,自己种的苦果,再苦也得吃下去。因为我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乡村少爷了。
当时,我们住的依旧是集体宿舍。三十多个人住一个集体宿舍,而床只有十张,来新人就挤挤。每天晚上大家都上床的时候,探头往外看,整整齐齐的一排脑袋。对于我这个患有密集恐惧症的少年来说,还真是别有一番酸爽。当然,这是后话。
刚来,我就被老师抓了壮丁。去给宿舍打点水。本来极其简单的一项任务,却把我吓得、累的半死。
当时的宿舍,距离水房较远,隔着好几条弯弯曲曲的回廊。对于新来的菜鸟来说,简直和迷宫差不了多少。我成功的到达终点,却差点没有从起点回到终点。
我到了水房,为了得到老师的好感,我自作主张的在冰冰凉的水里加了一半的热水。满满的一盆,一点没有偷懒。黑瘦的我,费力的端着那个比我还重的脸盆,慢慢的向前挪动着,一米又一米,都没有时间抬头看一下路。也可以说懒得往起来抬头,因为我几乎没有力气抬头。
摸着到了宿舍,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张陌生的脸。迷路了,伤心、羞涩、绝望,仿佛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目前的委屈。但在当时的同学面前,能哭吗?不能。有什么办法,放下脸盆,一边问,一边寻找宿舍所在的方向。
认准了方向,憋足了劲,一鼓作气,向着宿舍的方向冲刺。回到宿舍迎来的不是掌声与鼓励,留给我的只有老师严厉的斥责:去干什么了,去了这么久,再不回来,我就派人出去找你了。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心里委屈。为什么母亲这么狠心、为什么母亲让我受这苦、为什么……,我好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反复的问,无人回答,委屈了,蒙着被子哭会。不曾想,把查夜的老师给招来了。她问我为什么哭,我假装捂着一年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的旧伤口,说:伤口疼。她没说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当时,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机智。就是不知道,那个老师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