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来,这是大秀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有印象(哈哈,婴儿时不算)坐火车。大秀有点害怕,爸妈也不放心,就喊哥哥送到省城,再次转车新疆M城。
兄妹两人提着行李,和爸妈告了别。坐了1小时的车到城里,又去超市逛一圈,大秀买了很多吃的。她有点兴奋,毕竟第一次做那么远的车,坐在车上无聊,只有吃东西。于是她买了很多零食,方便面、饼干、瓜子、花生、糖果,买完后有一种胜利的感觉,哥哥不说话,只有默默地帮她提着。
火车是下午3点上车,两人先在火车站等一等。火车站很多人,广场周边全是馆子,米粉店、面馆、炒饭、便利店、水果店,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哥哥提醒大秀要主要包,火车站的小偷最多了。大秀提着零食,哥哥提着行李,两人终于找到位子了。如果要问什么时候最焦虑,等火车绝对能算。得乖乖在那里,时不时看几点了,脚也不安分地踏着地板,特别是看到到处都是人后。
一番“争先恐后”,大秀和哥哥终于把行李安顿好,安安稳稳地坐在位子上。火车很挤,过道上都站满了人。大秀问哥哥:“哥,你还记得新疆的哪些事?”
哥哥想了想,自己也是初中念完16岁就去新疆了,帮大姨打了三年工,好像什么也没学到,深刻的印象好像没有多少。不过想起大姨家的狗。哥哥哥说道:“大姨家有只狗,有时候特别凶,我和另一个给大姨打工的朱家兄弟,都有点讨厌它,一次我和朱家兄弟,也是给大姨打工的,两人用绳子把那狗困住了,掰开狗嘴,给他灌了二两酒,那狗就晕头转向的,转了两圈,趴到在地上,直到第二天上午才从狗窝里爬出来,看见我和朱家兄弟,眼睛一撇一撇的,从此再也不敢凶我们了!”
大秀听了哈哈大笑,不知道大秀真实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性格,大秀的养父母一家笑的时候总是很大声,大秀也是这样。哈哈的笑声,引得周边的乘车都看向了大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
哥哥又说:“大姨,那个人把钱看得很重要,吃的用的都很简单。有时候也会炖肉,一次大姨让我用高压锅炖羊肉,我也不太会操作,不过总算炖起了,大姨又让我到鸡场下货,一去就是半天,等回来的时候,大姨生气地看着我,一看羊肉都冲到天花板去了,厨房的瓷砖上到处都是羊肉,原来是高压锅爆了,幸好没伤着人。我和朱家兄弟两人打扫了一个下午才打扫完,天花板的羊肉够不着,就没管了,你去大姨家说不定还能看到粘在天花板的羊肉。”大秀听得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这时旁边突然闹了起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和一个三四十的男子吵了起来。女子说道:“请让一让,这是我的位子。”
“我啷个让嘛,你看这是我七老八十的老娘老汗儿,这是我三四岁的娃儿,这是我家婆娘!”
“那是你的事,这就是我的位子,该我坐!”
"你坐就是呀,我也没有不让你坐!“
男子屁股挪了一点点,“坐嘛!”
女子看着巴掌大的地方,“这啷个坐?”
男子一副赖着的表情。
女子生气地离开,一会儿把乘务员喊过来。乘务员来了,请男子出示车票,列车员说道:“你这是无座票!这个位子是这个女的的。请你让一让!”
“我让,我怎么让,这一堆都是我家的人,你们火车站怎么买票的,我们一大家人都买到票了,就我一个没买到票。有这么奇怪。她的票价78,我的票价也是78 ,都给一样的钱,为啥子我就该站?”男子嚣张地说。列车员说:“哪个喊你不早点买票嘛!”“我啷个没有早点买嘛。一大早都冲到火车站买票,天还是黑的,就开始排队,到我这里了,说只有这几张了,我们山沟里那么远,扛起大包小包的,你喊我啷个办?”
列车员没有说话,看着男子一大家人,两个孩子坐在布包上,老人坐在旁边的位子上,男人的媳妇头发支棱着,蓬蓬散散的,可能是挤火车挤的,地上全是堆着的牛仔布包、水桶等。她对旁边的女子悄悄说了几句,离开了。见列车员和女子离开,这一大家人就像打仗胜利似的,男的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鸡爪、辣椒、大蒜、萝卜,又拿出一个袋子,装的都是烤鸭,还有一些泡面,他媳妇拿着泡面,去接水,他又拿出一瓶酒来,给老爷子倒满,来一句:“开整!”一家人呼啦希啦吃起来,边吃边砸吧嘴巴。两个小孩应该没有洗手的概念,刚在手还在火车的地板上摸过来摸过去,现在就拿起鸡脚在啃,嘴巴辣的嘘嘘嘘的,还是津津有味啃着,也许此时此刻,他们忘记了离开故土的烦恼,也许他们在家都不曾吃这样好,但是在火车上,在拥挤的火车,他们放飞了自我,没有形象,因为只有在火车上坐着,他们才有时间歇下来,才能好好地吃一顿饭,下车后他们又要奔波。
大秀看着别人吃着,自己也开始吃。她和这男的一家人其实都差不多,这样只用坐着,什么也不干的时候毕竟少。大秀吃了泡面,吃饼干,吃了饼干吃干果,吃了干果嗑瓜子,嘴巴也没歇气。
就这样哥哥一路护送到省城,再把大秀送上M城的火车。大秀登上M城的火车后,才感到孤单,特别是出了甘肃后,全是戈壁滩后,大秀回忆说感觉到了世界的尽头,甚至她都有点后悔。不过她还是忍下来了,终于坐到了M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