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在老泰山家聚,几个女儿忙碌,我得闲。快六点了,就要吃晚饭了。
这时我接到一个电话,看号码,不认识。春节假期,亲朋好友间问候电话打了不少,这个莫非是漏网的?
“你是不是去年末和我一道去乙已县考核的呀?”虽然有点不着头脑,我还是礼貌地回答他:“不是。我去年没有参加区县考核。”
对方这时意识到唐突,解释道:“我是工信委的段风腾,去年末抽出来参加区县考核,和你们部门一个组,我这两天痛风犯了,疼的怎么似的。我记得当时我俩一个屋,你讲过治疗痛风有一种特效药的。”
我有些明白了,这老段是疼傻了,病急乱投医。可咋把电话打给我呢?
“我打你们值班电话,说就是你了”
“那,当时和你一块去的那人长什么样呢?”我问,
“小平头,头发白,个子中等,戴副眼镜”。嗯,这可不就是我么,可我没去呀。当时办公室问过我,我手头的事情调不开,另外安排人去的,是高水定,他本人就是乙已县人的。
“那这个人讲话啥声音?”我想确证一下,“讲甲辰区口音,50来岁,我们都叫霍大哥”,老高的乙已口音很重,这就更不对版了。
“那个,我说老段,这会儿放假,等到收假时,到办公室一查,就知道是谁了”
“这个,不那么好麻烦人的啦,我眼下钻心得疼”。
我本人没有痛风,可身边痛风的人见过好几个,那家伙,疼起来截肢的心都有。大过年的心情好,老段你还找对了人。
“大哥,吃饭了”,妹妹在招呼一家子人拢桌就坐。“你们先吃着,我打几个电话”。
有个六度空间理论,地球上找任何一个人,不超过六个人中转联系。既然老高参加了考核,先找老高。
“高啊,吃饭没?”正是饭点,别人也会觉得突兀,打招呼先。
“还没呢,有没有大单照顾我啊?”此前老高办事拎着一个好看的手提包,被我们戏谑为“皮包公司大老板”。
“当然有了,先找你尽职调查。去年末区县考核是你去的吧?”
“我去。”
“哪个县?”
“丙午县。我们去的人多,各个县都有。”
“谁去乙已县呢?”
“我不知道啊,分县去的,各个部门都有,我不认识的啊!”
“不是问其他部门的,是咱们单位有谁也参加了考核?”
“小川,小川也去的,哪个县忘记了。”得嘞,又找到一人线索。
“我先问问小川,这个故事很好玩的,回头签合同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打给小川电话,小川告诉我他没有去乙已县,因为年末人手紧张,又从二级部门安排了几个,去乙已县的是霍雷肖。
啊哈,这不就是霍大哥么,老霍我认识,他和我是一个县的,口音一样,年长我几岁,头发是染了才黑的,个子差不多,只是平常不怎么见他戴眼镜,段风腾说“一个屋”,是老花镜啊。
仅一条单一的信息,再加上冗余的其他特征,找了2个人,特别是小川说的“去乙已县的是霍雷肖”和老段口中的“霍大哥”相一致,确定就是此人。
在通讯录查到霍大哥电话号码,编成短信发给老段,再给老段电话告知,赶紧的,找治疗痛风的特效药去。
放下手机,心情愉悦,帮助人果然快乐,家人饭桌前听到我讲电话的声音,老爸说喝点酒吧,我端起酒杯,和爸爸碰杯。
附注:六度空间理论
一个数学领域的猜想,名为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 又叫六度分隔理论,该理论指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五个中间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1967年,美国哈佛大学社会心理学教授斯坦利·米尔格兰姆对这个问题做了一个著名的实验,他从内布拉斯加州和堪萨斯州招募到一批志愿者,随机选择出其中的三百多名,请他们邮寄一个信函。信函的最终目标是米尔格兰姆指定的一名住在波士顿的股票经纪人。由于几乎可以肯定信函不会直接寄到目标,米尔格兰姆就让志愿者把信函发送给他们认为最有可能与目标建立联系的亲友,并要求每一个转寄信函的人都回发一个信件给米尔格兰姆本人。出人意料的是,有六十多封信最终到达了目标股票经济人手中,并且这些信函经过的中间人的数目平均只有5个。也就是说,陌生人之间建立联系的最远距离是6个人。1967年5月,米尔格兰姆在《今日心理学》杂志上发表了实验结果,并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隔”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