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蹩脚先生看完信后，沉思片刻，像是在回忆过去，然后笑着对我说：“是老赵推荐你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我！屋后的地下室阁楼很宽敞，你们今晚就打地铺吧。”

我对他表示感谢，想接着问他跟赵医生之间的故事，他却说：“一些陈年旧事，不足挂齿啊！不过，我看小兄弟你举止不凡，为何要去凶险无比的石龙山呢？”

听到老先生不愿意提及他与赵医生的往事，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老先生的行货，虽然我并不知道赵医生口中说的这个行货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觉得肯定是与石龙山有着莫大关联的东西。于是我便没有细问，而是把自己患有头痛病的原因告诉了他，但并未提及我父亲的事，毕竟只是初次见面，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事情合盘托出。

老先生听到后感慨良多，叹了口气说：“这个头痛病我早有耳闻，不过却不曾见过其症状，所以～所以也是毫无头绪。既然你们来这里，如果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看到老先生如此真诚，心中有些许感动，看来他愿意帮忙也是出于赵医生的情面，只不过中间说话时的停顿似乎象征什么，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所以就没有继续深问。

夜渐渐地深了，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敲打着地面，发出沉吟之声，似乎也像我们一群人一样，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我一直都在讲自己的事情，却发现老先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随即转开话题，问到：“老爷子，您这医馆的大门前那座石臼是什么东西？门上为何挂着一盏黑匣子？”

老先生先是迟疑了一下，问：“你不知道吗？好好，既然是老赵推荐来的，我就实话实说了，自古以来，都有些犯禁忌的勾当，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暗语，也就是所谓的行话。可是隔行如隔山，为了能够展示360行的大口气，也就出来了普通话。石龙山里面有古墓，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想要进入石龙山盗墓的数不胜数，但是暗器却是国家明文禁止销售的，从来都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开个铺子去卖，都是暗中交易，所以在门前挂一个黑匣子，就是给道上的人看的，前些日子就有一伙人前来求仙问药，买走了很多行货，说是去外地勾当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赵医生让我们来这里找行货，就是所谓的暗器，也就是开启古墓的必备工具。可是老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既然国家禁止销售暗器，他缘何知法犯法，莫非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老先生说前几天有一伙人前来买行货，让我觉得非常可疑，看到地下室阁楼里面的一些暗器，更加证实了我的推测，就问老先生些是什么人？老先生摇了摇头说并不知道。很显然他在撒谎，不过，我也没有再追问，因为既然他不想说，就证明他在为客人保密，这是自古以来生意人的行为准则。

随后我又问了有关石臼的由来，老先生说：“石龙山是盛产各种名贵药材的天然产地，也是毒蛇猛兽经常出没的地方，如果一个人上山采药，没有几把刷子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必须也要懂得对付毒蛇的手段。我就曾经在这方面吃过亏，幸亏二妮子在山凹里救了我，否则我早就下地狱了。门前的大石臼就是驯养蛇的容器，在石龙山深处也会看到这种带有窟窿眼的大石头，如果你们看到就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靠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真的是驯养蛇的容器，金银花猜中了，可是为什么要放在大门口呢？老先生说：“蛇也是一种名贵药材，比如说龙胆，再配上柴胡、黄芩、栀子、泽泻、木通、车前子、当归、地黄、炙甘草。就是一副清肝胆，利湿热的两碗。其他的几味药都是草药，唯独只有龙胆是从蛇身上取来的，但是龙胆也不说随随便便捉一条蛇就可以的，而是经过三年以上的驯养，使其完全成熟，这样才可以最大限度的达到药效。石龙山多盛产珍稀蛇类，二妮子就是捉蛇的能手，她总能捉到上等的蛇回来，然后放在石臼里面供养。”

我大为震惊，没想到二妮子还是一个捉蛇能手，不仅让我连连称赞，而且在脑中突然飘过一个想法，就是可不可以请二妮子做向导？也许眼前这个二十几岁，长得十分水灵的姑娘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随后我便这个想法向老先生一提，他只是陷入了沉思，并未直接拒绝。他的眼神正在瞅着金银花，仿佛在想着什么。那个眼神令我很是惊讶，因为我分明看出一丝怀疑的态度。随后我也转过头来，望向正在与二妮子聊天的金银花，我不知道老先生这是何意，又看到金银花与二妮子两个女子交谈甚欢，显然打开了话匣子。

我问怎么了？老先生却吞吞吐吐地说：“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她是干什么的？”

我极为疑惑，心想老先生为何要问金银花的事情？难道是白天的时候，金银花用暗语与他交流，所以对金银花产生好奇。我转而又想，老先生的问题也是把我问到了，金银花是干什么的？我竟然也不知道！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在思念金银花，对她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思绪，正是这种思绪使我没有正式的去思考金银花的底细。现在想来，自从金银花从美国回来，行踪以及行为举止都变了很多，跟以前在大蝎山认识的那个金银花判若两人。也许是我想多了，可就在白天，他与老先生说的那番话，着实令我震惊，因为这种像是暗语的话语是我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的，还有他对于王荣耀推测，也非常奇怪，她见都没见过王荣耀，就在我们耳边妄下断语，其真实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让我们尽快跟她一起来到石龙山，然后尽快找到王荣耀！她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想到这里，我瞅着金银花的背影，不禁一阵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