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酣睡梦中惊坐起,淫贼竟是我自己

两个人刚到葛家镇突然被一群人手持兵刃围住,玲珑右手拔剑警戒,左手拉紧马缰绳以防马受惊,心中暗道:莫非是碰到土匪了?

待人走近玲珑仔细一看,这些人全是捕快衙役打扮,顿时放下心来,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触犯律法之事,不必惧怕这些公门中人。

可是看看旁边吊儿郎当的紫言,不由得又担心了起来:不会是这厮犯什么事情吧?

一个捕头模样的人走上前问:“你们是哪里人氏?来葛家镇做什么?”

“我是吕玲珑,临州人氏,要去岭州路过此地,不知道因何事打扰了诸位公门中人,还请见谅。”玲珑收剑入鞘,拱手回答道。

“嗯。”捕头点点头,又冲半躺在骡车车辕的紫言问道:“你呢?”

“姓紫名言,不记得哪里人了。”紫言懒洋洋地回答道。

“混账!你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莫不是在消遣我?!”捕头认为紫言在戏弄自己。

“他是我的……朋友,他,呃,脑子不太好,大人莫怪。”玲珑一见紫言似乎是又想耍性子,赶忙下马打圆场。

“马车上有什么?”

“一些行李。”

“检查一下。”

听了这话紫言还是那个爱理不理的样子,玲珑一把扯他下车,又怕他说话奇奇怪怪的惹祸,低声说道:“待会你装哑巴,少说话。”

几个捕快过来检查一下,一个年长的回答道:“叶头,确实是些行李。”

“嗯,你们继续轮班巡视。至于你们两个跟我来,最近一直在执行宵禁,客栈已经关门了,衙门里倒有几间空房,你们凑合一宿吧。”叶捕头对众官差说完又对玲珑说道。

“多谢叶捕头,只是我们这些平常百姓住在衙门,怕是有些不合适。”玲珑说道,虽说是没有触犯律法,可还是对衙门这种地方有所抵触。

“要是在平时我也不在乎你们是不是有地方住,现在是非常时期,宵禁要天天执行。你又是个女子,不能放着不管。”

“莫非是那采花贼还未落网?”玲珑问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路过石头镇时听说了。”

“都传到石头镇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起来你们胆子挺大,知道这里有采花贼还敢过来。”

“我自幼也练了些武功,真遇上采花贼决不能轻饶他,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还请叶捕头直言。”

“还是不必了,抓贼本是捕快的职责,老百姓不宜过多插手。”

完整的衙门建筑自南向北主要有照壁、大门、仪门,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大堂、门房、屏门,二堂及两厢、刑钱院,三堂及两厢、东西花厅、东西库房院和后花园,东辅线有衙神庙、土地祠、衙役三班院、典史衙、县丞衙,西辅线有膳馆、监狱、吏舍、主簿衙等。

捕头捕快住在衙役三班院,叶捕头带着两人来到院子里,带两人去马房拴好马,又领他们来到院里的一间房,房间不大,里面有一张床,床上有两个被子,一张桌,桌上有一盏油灯,还有两张椅子,家具仅此而已。

叶捕头嘱咐道:“这里不比寻常地方,没事不要乱跑。”

“有劳叶捕头了。”玲珑说道,紫言却一点都没有要谢谢别人的意思。

叶捕头走后,玲珑关上房门开始数落紫言:“这里可不是你任性的地方,还好叶捕头不跟你计较,换一个脾气暴躁的说不定就把你抓起来。”

“我又怎么了?”

紫言扔下行李,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

“人家问你个话爱搭不理,给你找间住处你连感谢的话都不说。”

“切,一个品阶都没有的小捕头而已。”

“不关品阶的事,好歹人家帮你找了个房子住,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

“还不是因为他废物,连个采花贼都抓不到,他若是能抓住采花贼,就不用宵禁了。”

“不管怎么说捕头背后是官,你说话客气一点,民不与官斗。”

“那是因为你这个小民斗不过官。”

“我斗不过,你斗得过呀?”

玲珑发现,话多起来的紫言越来越讨厌了。

“我懒得斗。”

正说着有人敲门,玲珑开门一看是位年长的捕快,他拎着一壶茶几个杯子进来,把东西放桌子上,说道:“这里不让饮酒,给你们沏了壶茶,饿了的话我那里还有点干粮。”

“多谢差爷,我们带了干粮。”

“别叫得那么别扭,我姓李,叫我老李就好。镇上人们这阵子不太好过,都是那该死的采花贼闹的,祸害了好几个姑娘了。”

“噢,这采花贼这么厉害吗?”紫言坐起身来问道。

“厉不厉害不知道,反正轻功挺好的,有一次我们堵到他了,这厮翻身上房跑了,叶头追了上去也没追到。县老爷没办法了,只好加紧盘查来往进出的人员,尤其是陌生人。”

三人聊了一会儿,捕快便出去休息了,紫言觉得有点饿了拿出烧饼配着茶水开始吃。

“我们得想个办法除掉这个采花贼。”玲珑说道。

“算了吧,你连个拦路抢劫的小毛贼都解决不了,还是老实当你的小民吧。”

“拦路抢劫?何洛前辈只是想为四位师弟报仇,你别胡乱安罪名。”

提起何洛玲珑就生气,紫言明明可以不伤他性命制服他,化解误会就可以了,可他偏偏用残忍的手法杀了何洛。

“你犯蠢的样子有点可爱哦。他早不找上你晚不找上你,偏偏在一个适合杀人越货的地方找上你,很明显他一直在跟踪我们。说为同门报仇,理由就可笑,人又不是你杀的,你跟他解释他不听,交手之时你处处留情,他招招致命,败于你后假意自杀引起你的同情,实则下黑手偷袭你,能使出这种手段的人是善是恶你自己思考。”

“这个……”玲珑顺着紫言说的往下一想,似乎也确实如此,心中不禁一颤。

“要我说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所图极有可能是你身上的银票和龙渊剑。”

“你说的都是你的猜的,未必是真的。”

“哈,随你怎么想,只是以后最好多加小心点,我不可能每次你被偷袭的时候都能及时出现在你身后。”

紫言吃饱了,把一个被子铺在床上,另一个被盖在身上,一声招呼也不打准备睡觉,他不但霸占了整张床,连被子都不给玲珑留一个。如此离谱的操作看得玲珑目瞪口呆,气得她真想拔出剑来,在紫言身上刺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还好今天经历的事情比较多,玲珑也不怎么困,就拿出武功心法来在油灯下背,背熟一章就盘腿坐在椅子上运功练习,一夜时间倒也过得充实。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辞别叶捕头离开了衙门找了家客栈住下。

葛家镇比石头镇繁荣许多,食物却很是一般,街上也没有石头镇热闹。捕快们天天上街排查陌生人,弄了一些外地经商的商人也不敢来了,还有很多家里有女儿的、漂亮媳妇的人因为采花贼的到来纷纷去外镇躲避了。看到这样的情形,玲珑更加下定决心要除掉采花贼。

一天中午,紫言又开始抱怨饭菜难吃,烙饼太硬啦,猪肉烧得太老啦,青菜没洗干净啦……总之是挑不完的错,伙计一边陪不是一边的解释,大厨带着女儿回老家了。

外面突然人声鼎沸起来,玲珑问伙计:“外面怎么了?”

“黄员外今天要比武招亲呀!”

“采花贼还没抓到,他要嫁女儿,不怕采花贼呀?”紫言问。

“听说正是因为采花贼抓不到,所以黄员外才要招一个武艺高强的女婿。”伙计解释道。

“黄员外的女儿漂亮吗?”玲珑问道。

“听说美的跟仙女下凡一样,不过我也没见过。”伙计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玲珑付了钱拉上紫言就走。

“哎,黄员外是比武招亲,你去凑什么热闹?”紫言问玲珑。

“自然是去抓采花贼,黄员外女儿漂亮,采花贼肯定会起色心,我们晚上守在黄府外,一定能抓住他。”

“大晚上去人家府外,你比采花贼还可疑。”

说话间,两人已到比武招亲的擂台前,周围挤满了人,擂台上已经有人在交手,看他们的身手还算可以,凭感觉玲珑判断肯定无法跟采花贼相提并论。

“黄员外的脑袋估计是被驴踢了。”紫言说道。

“你别乱说话!”玲珑看看周围的人,说不定里面就有黄员外家的人。

“还大张旗鼓地搞比武招亲,就这些人三脚猫的功夫,我要采花贼我直接上擂台参加比武招亲,反正也没人知道我长什么样,都不用晚上冒着被抓的风险白白地多采一朵娇花。”

紫言一语提醒了玲珑,万一采花贼真的如紫言所说,那该如何是好?

擂台上已分出胜负,黄府一个管家在台高声说道:“还有没有年轻的壮士愿意上来挑战?若是没有那我家小姐就要与这位壮士定婚约了。”

台上获胜的男子长相颇为猥琐,大家纷纷叹息: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了。突然一个声音喝道:“俺来!!”,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窜上台去,竟然是个大和尚。

管家愣了一下问道:“大师是出家人,恐怕不方便吧。”

大和尚一摸光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俺不会娶黄小姐的,只是听说黄小姐貌美如花,那厮一看就不是好人,俺不能见死不救。”

长相猥琐的男子骂道:“呸,你个死秃驴,你才不是好人!一个出家人来参加比武招亲,还有脸说别人。废话少说!来,跟爷爷过过招。”

管家一看拦不住了就退下了,两人二话不说打了起来,终究是大和尚技高一筹,然后再无人来挑战。赢了比试的大和尚大声说道:“到了成亲日子,欢迎大家来喝喜酒。”

换来一片骂声,尤其是长相猥琐的男子骂得最大声:“死秃驴!你刚才说不会娶黄小姐,怎地立刻改口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大和尚嘿嘿一笑说道:“俺还俗不就成了嘛!!”

台下人几乎是一起骂得:“臭秃驴,打诳语!死秃驴,大色鬼!”

一道淡青色影子飞上擂台,不是别人正是玲珑,大家又傻眼了,怎么又上去一个女的?

“大师,请指教。”担心管家阻挠,玲珑说完这句话,直接攻上去。

玲珑知道自己不该上来,她想着如果把事情搅乱的话,既能避免黄小姐嫁给不合适的人,又能避免采花贼趁机而入。

“住手!!”

大和尚本就有意避战,听到这一声喝又退开老远,玲珑一时也追不上只好作罢。

喝止住两人正是黄老爷,他怒气冲冲地瞪了玲珑一眼,对台下说道:“没想到一场比武招亲变成了闹剧,让街坊四邻看笑话了,过几日定给大家一个说法。”说罢,转身离去。管家紧随其后,不一会儿管家回来说黄老爷请大和尚和玲珑去黄府。

玲珑到了黄府才知道,原来比武招亲只是县老爷和黄老爷为了引出采花贼的计策,大和尚是叶捕头请来的高手。可是经玲珑这么一闹,采花贼怕是不会上钩了,为今之计只能全力保护黄小姐。

夜深人静时,一个黑衣人悄然来到黄家,一跃到二楼,从二楼来到黄小姐闺房窗外,用匕首轻轻地挑开窗户,进入房间来到床前,撩开床幔见床上的黄小姐身材十分高大丰满,正在奇怪中:黄小姐二八芳龄,怎么身材这样?

床上的“黄小姐”朝他一掌打来,黑衣人仓促一掌对上,被震得后退几步,突然油灯点亮了,床上的“黄小姐”正是大和尚,玲珑持剑守住窗户,叶捕头持刀守住门口,外面众捕快正在往这里赶。

黑衣人被围攻,依旧做困兽之斗,几回合下来脸上蒙面黑巾被玲珑用剑挑下,叶捕头和玲珑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大吃一惊。

趁着两人发呆的两秒钟,黑衣人甩出一枚烟雾弹,撞破屋顶逃走了。

紫言在客栈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撞门声吵醒,叶捕头带着玲珑、大和尚冲进房间,叶捕头厉声喝道:“淫贼!这次看你往哪逃?!”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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