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奇葩说臧鸿飞的故事很感人,马薇薇还是那么犀利,不过引起我共鸣的并不是辩题中讨论的暴击和感谢,更不是马薇薇说的值不值得,而是邱晨和马东抛出了一个概念——弱者。
马东说现场的人大多数都是强者,可是好死不死场外的这些看客大都是弱者。我也是弱者,所以对弱者这个词特敏感,一听到他们说起弱者的感激是面对心理创伤的路径的时候,从小到大的挫败经历犹如潮水一样涌入了脑中。对我来说,强弱本是一个比较出来的程度概念,作为一个弱者与其说是生活不断给我暴击,不如说暴击是来自那些比我强的人。
作为一个5岁半就开始上小学的人,我要面对的第一个暴击是长得比人矮,智商没人高。
上了初中,暴击是那些长袖善舞的同学给我的,他们不是长得帅就是玩的遛,相比之下我的社交货币就是负数。别人都是拿出作业给同学抄,我是帮同学抄他的作业,可是依然没法获得大家的好感。
到了高中,高考之前老妈特别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给远在加拿大的亲戚,想让他从国际视角解读一下现在哪个专业最吃香。他们的讨论后选中了计算机,也没顾得上我连一天计算机都没碰过就直接把我推到了计算机科学家的路上。没想到我烂泥扶不上墙,后来连研究生都没考上,直接断了他们成为科学家亲属的梦想。
大学毕业,同学一道去面试。大家都跟面试官聊得不亦乐乎,什么算法,数据结构都往上招呼,生怕自己专业能力受到质疑。我就只能跟面试官聊聊养生打打感情牌,“哎,你眼睛有点红啊,最近没休息好吧,注意身体!”面试官问我:“你能写一个二分法查找的算法给我吗?”我就只能说:“对不起,我毕业之后没写代码,都忘记了。”面试官不依不饶还问:“没关系,你用什么语言写都可以,C++、Java什么的你自己选。”我只能尴尬的回答:“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所有语言都忘光光了。”我哪里是都忘了,分明是自己上学时候就没好好学过,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我还能写出什么代码!这时候,给我暴击的是我的同学。
工作之后就是结婚生子。我老婆大我七岁,她帮我生了一个小朋友,我到现在都觉得她风姿绰约无人可敌,可见当年她是得长得多漂亮(有图为证)。我现在都觉得她一个大学老师下嫁给我也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是我们的精神世界上一直是我在追赶他。从我们刚认识时她语重心长的告诉我电梯里不能蹦跳开始,到现在苦修欧洲史的我已经能跟他讨论她论文的写法,我已经成长到不需要让她教我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了,我很欣慰,可是这些年的追赶肯定也会伴着暴击。
再后来,年龄大了,终于混到了被人挖脚的地步。我现在的老板——一个Sass软件的创始人在北京二环银河SOHO的咖啡馆中一脸真诚的说:“我们就缺一个你这样的人,来帮帮我们吧。”我想我肯定是脑子抽了风,竟然跟老板掏心窝子说:“我最近在构思一个小说,马上要开始动笔了,工作的变动会让我分心。”他一脸戏谑的看着我,表情中全是:“别逗了,我们在聊一个成年人的话题,拜托也你也认真点好吧。”那一刻,我深深感到他那表情给我的一万点暴击。
真如萨特所说:他人即是你的地狱!
现在,我还在做IT民工,我还是如刚毕业面试时一样,没有能力写一个二分法查找的算法;如刚结婚时一样,还是想为了讨好老婆多看点西方文学和历史的书;还是跟老板聊天的时候一样,做这一个有天写小说的梦。唯一不同的是,今年开始我把小说落到了简书上,我开始写我的第一篇关于希腊神话的小说《独眼窥神》。
孔子说:三十而立。我今年三十一岁,才开始尝试做自己骨子里喜欢的事情。晚不晚?晚了!可是无所谓。三十岁像上天的使者一样,使劲敲着我的头给了我一个感悟,就是:每个人总得有那么一件事是不需要跟人比较的事。这件事你做了就有成就感,就满足。这件事没有结果,或者说没有尽头,这样自然就不需要与别人比较,也就更没有强者和弱者的区别了。
三十一岁的时候,小时候自己心里的一个弱小的火苗变成了点点烛光,我也期望他之后也野火燎原,可是如果它没有燎原之势也没有关系,只要这样一直燃下去,哪管再小我的心里也会觉得那个温暖的光源是我寻求安定的方向。生活维艰,可是我得撑下去,因为希望在我心里。
明白了这个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内心变强大了,我不需要感谢一路上的暴击,可是我真的觉得这些它们值得。因为如果没有这些暴击,我真的没法确定我内心的安定要通过这个途径寻得开解。
我相信生命后面会有无数个坎坷等着我,它们要看我如何放弃心中的那个火苗活成行尸走肉的模样。所以我也得一直相信,所有人包括我都是在心灵从弱小变得强大的路上,为这些暴击带来的所困扰只是路上的插曲,这些暴击如果不能打倒你,那个火苗就能多燃一天,你就能离本心的火凤燎原一飞冲天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