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这是儿子来到世间的第一个春节。
因为太小,路程也不算近,全程石子路,坑坑洼洼,十分颠簸,我接受了公公春节不回娘家的建议。等春节过完,等儿子再大些,就带回去。
读大学的幺妹回来了,她十分欣喜地抱过睡着的小家伙,摇晃着。可是,小家伙并不领情,任你怎么喊怎么拍怎么摇都不醒,继续甜甜地酣睡着。仿佛是养好了精神,晚上才有干劲儿跟我嚎!
儿子一天天长大,家里已经关不住他了,他向往外面的世界。用背带背着他,从三楼下到一楼,刚才还在嚎啕的他,立马变得安静起来。仿佛知道是在下梯子,仿佛知道这是通往外面的路。
偶尔想起拿落了纸巾或是备用的小裤子,往回走,背上的他都会立马知道,马上开嚎,个祖宗!
那时医院的条件还很有限,职工宿舍的套房里,没有厕所,全院职工、病患,都使用公共的大厕所。
每天,我带着儿子最不方便的就是上厕所,儿子没地儿放,只好用背带背着去。生怕背带的下摆在我蹲坑时,扫到地上,不得已,我只好把背带下摆的两侧往腰间别上去。上厕后的衣服和裤子无法打理整齐,只好胡乱地穿上去,不掉就行。我也想打理好,但难以实现。
[if !supportLists]一天,[endif]我抱着儿子在院坝里看花花草草,想上厕所。看见先生在科室的外边望风景,便走了过去。这镇上的医院,平时没有多少病人,只在三天一场的赶集日才会很忙碌。
“你把儿子抱一会儿,我去上个厕所!”我对先生说道。
“你没看见我在上班吗!”先生理直气壮,一动不动。
“体得死了,谁还没有上过班呢?不就抱一会吗!”我气愤不已。
“嫂子,给我抱,你去吧!”一旁收费室的阿君见要“开战”,忙接过孩子打了圆场。
虽然我难得地、轻松上阵地去了厕所,但心里依然愤愤不平:当的什么男人!当的什么爸爸!上个厕所都不肯接手,还不及一个刚刚退伍回来的小伙子,他仅仅是个刚来不久的新职工啊!
“真是瞎了眼!找了这么个渣渣!”我不断地咒骂着自己!
晚上,常常是孩子尿了,换完尿布喂奶哄睡,到下一泡尿溢出来,都还没睡着;又起来换尿布,然后又哄,然后又换,周而复始。
每天晚上,儿子要换6次尿布,还要流两泡,整个晚上就忙活这个。那时的帮宝适,一片就是1.6元,这对于我们一个月才几十元工资的人来说,是个奢侈品,只有家里有矿的人,才消费得起。十有八、九的人,都跟我一样,用老式的尿布换洗。
有一次,儿子的裤子又被尿湿了,我烦得实在不行。看着哇哇大哭的儿子,叫醒了一旁睡得跟猪一样的人,让他到儿子的专用柜里,拿儿子的裤子。
他不耐烦地起来,三两步窜过去,打开儿子的专用柜,抓起我那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小衣服小裤子,左边一甩右边一摔,一柜子摔得稀烂。
“没有!没有!没看见!”他夸张地使着性子。
“儿的裤子,一眼都能认出来,你那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五脏六腑都快气炸的我,只好自己抱着哭闹的儿子去拿。
本想让他帮忙分担一点带娃的琐碎,结果,倒生一肚子怒气!什么玩意儿!
不知何时,怨妇一词,成了我最真实的写照。所有生活中的日常,就像是一面镜子。镜子里,全是小儿的啼哭,没完没了的拉屎尿尿,没完没了的换洗,没完没了的哄、转。
孤独、无助、绝望充斥着我所有的时间和空间。梦想中的你侬我侬,被现实击得粉碎!
日子,终究过成了一地鸡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