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士壳讲故事 | 窦不疑

窦不疑家住太原。他为人很勇敢,很有胆量。少年时候为任侠,有十几个狐朋狗友,一块儿斗鸡走狗,一场赌博输赢可达几万钱。

在太原城东北数里,路上经常有身高二丈有余的鬼出没。每每在阴雨天或者天黑以后出来,经常有人被吓死。一天,这伙少年说:“谁敢把这鬼杀了,我们一块儿给他五千钱。”无人敢接话,只有窦不疑请求去杀鬼。

到了黄昏时分,窦不疑背上弓箭出发了。大家嘀咕如果窦不疑一出城就躲起来,然后回来骗我们说他已经把鬼射死了,这样可以相信吗?我们为什么不尾随他去看看情况呢?”于是大家悄悄尾随窦不疑。到了鬼经常出没的地方,果然看到鬼正在出行,只见窦不疑毫不畏惧,追在鬼的后边儿放箭。鬼中了箭之后一路逃跑。窦不疑在后边儿不停的追赶。鬼总共被射了三箭,后来体力不支,倒在河岸下。窦不疑这才回来。

大家笑着迎上去对窦不疑说:“嗯,我们害怕你骗我们,所以秘密地尾随着你,现在才知道你的胆力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地步。”于是就给了窦不疑五千钱,窦不疑全部拿来请大家喝酒了。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一块儿去找寻所射杀的鬼,在河岸下发现了一个方形的箱子,是荆条编成的,在旁边还找到了三支箭。从此,这条路上的鬼就消失了。窦不疑也从此因为他的勇敢胆量而闻名。

到了窦不疑七十多岁的时候,他还是这样勇敢有胆量。

天宝二年初冬,窦不疑去阳曲做客,喝醉了想回家。主人苦留,但窦不疑看到满月当空,还是选择自独自乘马回太原。此时天已大黑,一路上都是沙漠,荒无人烟,窦不疑拍马飞奔。

突然窦不疑看到前边路旁出现了绵延不绝的店铺,像是在举办盛大的集市。窦不疑心下奇怪,由于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他穿越的时候不得不放慢了马。这群人有的人唱歌,有的人跳舞,有的人喝酒,空气中充满了欢愉之情。

这时一百来个少年围着窦不疑的马,他们手拉着手,盯着窦不疑笑,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窦不疑心下发毛,想策马赶紧离开这座集市,但被围住走不动路了,他看到路旁有大树,便折了一根枝条,用来击打这些少年。唱歌跳舞的人都逃跑了。

窦不疑不敢在官道上走了,于是从官道上下来,然后沿着村野的道路奔驰。他累极了,想找个地方歇息。不久他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村庄,大概住着一百来户人家。窦不疑心下大喜,下了马,去敲门求宿,结果没有人应。不光如此,他连续敲了几间房子都无人回应——他陡然发现,整座村庄阒无人迹!

村子东边有一间庙。窦不疑不得已到庙里去休息。他将马拴在柱子上,然后在台阶上坐下。当时夜还没有过半,有位少妇,打扮得很妖艳,从前门进来,向窦不疑下拜。窦不疑问她是谁。少妇说:“妾身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住,所以来这儿陪你。”窦不疑说:“你的夫婿是谁,他在哪里呢?”少妇笑道:“你就是呀。”窦不疑知道这是鬼。便用马鞭击打她。少妇这才离开。

窦不疑在庙的厢房内寻摸到一张床,便和衣在床上躺下。刚合眼,突然从房梁上掉下来一件东西,大如面盆,窦不疑用拳头猛力殴打,面盆似的东西发出了狗的声音。然后这个东西从床上滚到床下,变成了一团鬼火。

窦不疑不敢在庙里接着停留,出门乘着马离开。跑到了树林里,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直到天亮。这时窦不疑的家人发现他一晚未归,也在一路寻找他,终于在树林里找到了。而此时窦不疑已然似傻似呆。家人用轿子把他抬回来,一路上,窦不疑都在对着空气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回家一个多月后。窦不疑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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