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到186班上音乐课前,我心里已经忐忑了两天。我害怕走上讲台的那一刻,学生问我为什么不继续教他们语文,为什么抛弃他们。距离上次给他们上语文课已经两个月了,最后一节课我给他们讲我在株洲学习的感想,为他们的将来担忧,还期望着能改变自己也改变他们的状态。王老师请长假把这一切都改变了,我开始教初三,借由课多事多,一方面不得不与时间赛跑;另一方面开始变得懒散,学会推脱领导额外给我的活。

走进186班教室前,我在窗户外听到了他们的欢呼声。当时我与江超明一起进教室,在这之前我还问起他生物竞赛的情况,他们班把一等奖和二等奖全包了,我由衷地为他们几个感到开心,看到他们几个学习状态上来了,很开心。江超明跟我说陈康老师已经告诉他们我上他们班的音乐课了。这倒省了我一番说明。

还没进教室,便听到了他们的掌声和欢呼声,推开门走上讲台,不知说什么好,我只是笑,他们也笑。我不敢细看他们的眼睛,我只敢瞄几眼,其实我知道哪怕是曾经最不喜欢我的学生,此时也在欢迎我。更不消说那些曾经就很喜欢我的学生,他们的眼睛里有光还有期盼。

我只得说明我是来认真上音乐课的。他们问我为什么不教他们语文了,我只得说这是校长的安排,我大概还知道今后我可能不太可能教他们语文了,陈康毕竟是他们班主任的妻子,比我合适教他们语文,187班下学期缺语文老师,估计会是我教。但此时我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我只好进入我的音乐课堂,提前告知他们今后几节课我会依次给他们听校园歌曲,古典音乐,摇滚乐,经典影视歌曲。先随意找了张艾嘉的《歌》给他们听,然后下载网易云音乐,还是用网易云音乐能找到我想要的音乐些。不过后来突然就说到鲍勃·迪伦了,便听起他的经典曲目,还放了鲍勃迪伦他们在麦迪逊公园合唱的《My Back Page 》MV,后来又放崔健的歌,又转到Beyond ,他们开始还不想听这些歌曲,经我一番说明后,还是能静下来聆听欣赏。

就这样,不知不觉下课铃响了,出教室后,胡威和蒋伟在一旁,便问起他们的情况,我说胡威胖了些,高了些。胡威脸有点红,有些紧张,不知道如何回我的话。我以前是不懂得与他们这样说话的,其实明明我们每天都能见到,但刚刚的谈话却像是久别重逢的寒暄。

这时田雄过来了,问我不是抛弃他们了吗,怎么又来教他们音乐,这家伙每次见到我都这样问我。突然邓宁静也过来了,还要与我比高,说我没他还高,他以往不与我说什么话的,至少不会与我亲近,现在这样我挺开心,也让我觉得心酸。距离似乎让186班的学生与我的感情有了升华,虽然大家似乎已有些陌生。其实我知道他们能真切地感受到我曾经对他们的关心和帮助。我也知道其实他们对我的感情比我们班学生对我的感情深切。我想,如今我记录下来也是希望在这份师生情最美好的时候停留。这份情今后也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变淡,我可能再也不会像对待他们这样去对我以后的学生。人生不退转,情感不退转。只能边前行,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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