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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清浅处,一步一安然。
淡看人间三千事,闲来轻笑两三声。
一壶清茶许流年,半卷闲书慰平生。
安稳于日常,浅喜于光阴。
文字读着让人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拨开层层岁月的幕布,仿佛看到了少年的自己。那个行走在乡间的女孩,浅蓝的牛仔裤,白得晃眼的衬衣,扎着高马尾脚步轻盈,清澈的眼眸,微翘的嘴角藏着笑意。天是蓝的,眼中的万物是彩色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那年中考结束了,整个人像紧绷的皮筋忽然松弛下来。迎来了漫长的暑假,每天清晨叫醒我的不是闹钟,是灶间飘来的馒头香味。辣椒和鸡蛋在油锅相遇发出的“兹拉”声,香香辣辣的味道点燃了我的味蕾。“洗脸吃饭了!”妈妈唤着我们。黄腾腾软腻腻的南瓜粥,新蒸的馒头,热腾腾油晃晃的的辣椒炒鸡蛋,一碟咸菜,我们围坐在一起,妈妈含笑看着我们吃的津津有味。“我爸呢!”我扭头问妈妈。“你爸天不亮就干活去了。”妈妈说。从我记事起,白天很少见到爸爸在家。农忙时开着收割机去给人家收割麦子,开着犁地车去给人家翻地,要不就是开着大卡车去给人家运东西。有时候在睡梦中,听见汽车通通通的声音,我就知道爸爸又要出发了。一年四季爸爸都在外面忙。有一年大年三十晚上妈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们围坐在桌子前等爸爸一起吃团圆饭,等啊等,肚子咕咕叫了,爸爸还没回来。我和弟弟忍不住一趟一趟的到门口去张望,听不见汽车的喇叭声,“不等了!”妈妈说,我们先吃吧,一会儿爸爸回来了,给他热热饭。那天晚上,我们都睡下了爸爸才回来。奶奶一直没有睡,坐在门前等着爸爸,听见汽车的喇叭声连忙起身开火给爸爸热饭。后来听妈妈说,爸爸在外面遇到了好人,人家看他大年三十晚上还在外面忙,请他一起吃的饺子。我们小时候最喜欢下雨天,因为下雨天爸爸不出车。我和弟弟围坐在他周围,用手去触摸他硬硬的胡茬,他也不恼还嘿嘿的笑。爸爸长得大眼双眼皮,鼻子高挺,整齐洁白的牙齿,这一点我仿他。长大后,有人问我:“你的牙齿整过吗,洁白又整齐。”我心里美滋滋的,自豪的说:“我的牙仿我爸!”相框里有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十八岁的爸爸推着自行车,一身中山装,两眼炯炯有神,用现在的话说,长的特别板正。我们姐弟数我长得最像爸爸。有一次,走在街上有人问:“这是谁家的闺女?”我告诉他:“我是西头德轩家的二妞。”那人端详了我一番:“嗯!是他家的人,和他爸长得真像。”我心里乐开了花,我爸长得帅,我像我爸,长得也好看。小时候对于美丑没有什么概念,看着舒服就行。
时光荏苒,爸爸原本伟岸挺拔的身板变得臃肿,原本有力的双腿走路慢慢迟缓,记忆力也在衰退。那年我们村庄拆迁,土地都被征用了,不再种庄稼了。家里能用的农具都送给了别人,那辆陪伴了爸爸几十年的运输车也被别人开走了。爸爸打来干净的水仔细的给车洗了澡:“老伙计,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看着车被开走,爸爸的眼中满是不舍。是啊!寒冬酷暑,它陪伴爸爸披星戴月风里来雨里去,挣下了我们姐弟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家里的各种开支,它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啊。
爸爸是个闲不住的人,在老家种了一片菜地。前半生在外面奔波,很少和土地打交道。如今,天天守着那个菜园,一年四季,菠菜、香菜、小葱、黄瓜、豆角、白菜、韭菜、茄子……给菜园除草、施肥、浇水,乐此不疲。最喜欢去爸爸的菜园摘菜,看着一片郁郁葱葱心情也豁然开朗。小时候,爸爸伟岸的身躯撑起我们快乐成长的天空。长大后,爸爸供应我们一年四季饭桌上的青菜。爸爸常说:“老了不能给孩子们挣钱了,趁着还能动,给孩子种点菜吃。”有时候他会说:“等爸爸不在了,你们就买菜吃吧。”听着这话,我泪如泉涌。是啊!时间如清澈浅水般缓缓流淌,孩子们如韭菜生长一茬又一茬,爸爸和妈妈都老了,不管多大,有爸妈在也还是个孩子。
在时光的流转中,悠然前行。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