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是鱼米之乡,鱼儿肥美稻谷生香,敢与江南水乡媲美。山青青水秀秀,就连空气都煽动着醉人的香甜。曹大雷尽情呼吸着新鲜空气,望着这一片辽阔的水域,仿佛又回到他的过去。他对这一片再熟悉不过,大大小小的鱼塘整齐罗列,远远望去像一片片银闪闪的鱼鳞。周边是苍翠的植被高高低低不成规律却养眼怡人。
进了集城不去草场,仿佛白来了一趟。而草场这一带的渔民中,红姐又是最有影响力的其一。不能亲眼目睹这个漂亮能干的女子,犹如菜里少了盐巴火锅忘加底料,寡淡无味。
大雷熟门熟路找到红姐管辖的那片鱼塘。敲击着房门,半天,门才从里面打开。先出来的是一个不算太高,烫着卷毛的瘦个子青年。待那小伙抬头看向大雷时,嘴立马磕巴起来。
雷,雷哥……啥时候回的?卷毛嘴磕巴着脸色通红,浑身显出几分不自然。门又在身后响起,红姐披着一件水红色的褂子趿拉着鞋子走了出来。一见到大雷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是雷子啊……说完捋了捋耷拉在额前的碎发。对襟的毛衣一角垂在腰肌,一半掖在腰带里,胸前裸露着一方儿雪白的肌肉。
做为过来人,曹大雷瞬间明白刚刚他们发生了什么。他把脸扭向一旁,脸却不动声色变得酱红。
红姐并没有避讳曹大雷,而是波澜不惊地整理好了衣物,然后朝着大雷一扬脑袋说,进来吧!大雷相跟着进了屋。屋子一如既往的杂乱,与面前这个水灵标致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红姐一脚踢飞横在面前的马扎,朝着沙发把俏嘴儿一努说,坐吧!
大雷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这个他离开了将近两个月的屋子。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房间,还有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人。人都说睹物思情,有那么一刹那,大雷也生出这样的情感。那张柔软宽敞的大床,卷着一堆被褥,房间内充斥着一种异样的味道,还有蜷缩在墙角处几块碍眼的白色纸卷,明眼人立马就察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个卷毛小子早已不知去向。红姐陷在床边,一边用手梳理着凌乱的长发,一边漫无经心地问:雷子这次回来是打算不走了?想继续回来帮姐吗?曹大雷抠着指甲头扎向脚尖,鼓足勇气回答,我想向红姐租赁一亩水塘养鱼,不知东北角那两口租出去没有。红姐放心,租金一分不会少给。
红姐手指停止了抓动,迅速扬起秀丽的脸蛋儿看向曹大雷。大雷兄弟这是想要赚钱了?好事情啊!不巧的是,那两口鱼塘被王麻子定下了。你也知道,那种人红姐一个妇道人家惹不起。再说,人家还是办的正常的租赁手续,红姐是买卖人,不能剥夺上门客的权利吧!
王麻子大雷认识,而且相当熟悉。王姓人士,人长得五大三粗脸上有几处凹陷的麻点,人送外号王麻子。平时在菜市场做贩鱼买卖已经多年,手底下还有几个跟班的小喽啰。王麻子也是红姐的客户之一,平时对红姐的容貌垂涎三尺,这类人逍遥惯了的人竟然也想起了养鱼糊口?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麻哥那人仗义,租赁红姐的鱼塘一定不会拉低价格这是好事,总比闲下来强。大雷跟面前的女人东拉西扯了一袋烟的功夫,还顺便问了问黑鱼的行情。红姐语气生硬拉着公事公办的架势,全然没有之前的热情,一时间让大雷有些难以适用。
兄弟这是打算单干不来帮姐了?
那个叫红姐的女人,再一次扬起那张水蜜桃一样的脸蛋儿。
对不起了红姐!老婆要跟我离婚,儿子也不认我这个爹了。你兄弟想凭借自己的力气好好干一把,让那熊女人瞧瞧。大雷因为实话实说,话说得难免有些悲催,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遭了霜打提不起速度。女人再一次抬起头对上曹大雷那双眼睛,狐媚的眼睛里的柔情不见了,替代的却是冷漠与锋锐。
曹大雷并没有在红姐的屋子里待多久就出了房门。穿出丛林的拐弯处,但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窜了出来。
那人低呼一声:雷哥!竟然是卷毛。卷毛在他面前像女人有些扭捏,看着曹大雷几眼又迅速把头扎向地面。而后像是鼓足勇气一般猛地抬起头来。
跟着红姐好好干。多学习养鱼知识,将来说不定你小子也能独当一面。曹大雷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柔和地说,像是在说教着自家的小弟。
红姐,红姐手里的那两口鱼塘其实没有租赁出去。王麻子那鸟货,怎会来这养鱼?他是那块料吗?曹大雷手搭着卷毛的肩膀没有说话,而是换了一种轻松的口吻说:没事儿,说不定红姐留着那两口鱼塘别有用处。说罢,扭转身朝着卷毛挥了挥手。红姐不租赁鱼塘给曹大雷,其实来的途中他早有预料。既然要来这一片发展,总归是要跟红姐见面的。向红姐开口料定被拒,但他却占了主动权,只有这样,他再去租赁别的鱼塘,红姐才不会为难他。曹大雷脚步轻松漫过那片被当做楚河汉界的茂密的丛林,朝着豹哥管辖的那片区域走去。
在草场这块儿,几乎没人不认识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