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相约徒步登山,早先就选择好了要爬的路线;那是一条不知前路的野路;结果临门一脚:“去哪个门?”
“东门!“铿锵有力的回答。
到了山脚,看到一条有着完美曲线的油柏盘山公路。摇摇头,甚至怀疑去错了山区,终究是被这铿锵冲昏了头脑。掏出手机查询自己是否走错了山区的时候,也悔恨倘若在十几分钟前,先掏手机再铿锵,此刻在眼前的就不会是这样一幅祥和的光景了。
地图上显示要去的门实则是西门,相差20多公里。罢了;显然是不可能再赶过去了。脑子里撑着树枝一步一台阶,小心翼翼蹬石而上,翻过山踏过河,穿梭在大山心脏内部的画面是不会再有了。
悻悻的走在笔直的道路上,傍山向上。才走不过1公里,右手边的山体,总是冒出很多前辈们踩出来的上山小路,蜿蜒曲折向山顶,石子、泥土和不知名的树木、野草。站定,和同伴交换了眼神,这不就是我之前想象的画面吗? 既然都被走出来路了,总会带我们走到另一条路线的某一个交汇点吧,总之,走别人走过的路,总不会迷路吧。
开爬!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三,这是一条60°左右向上的山路,左脚踩在石块上,或者别人踩过的大坑里,右脚使劲一蹬,就往上爬了一大步,待我们到达山腰,发现身后竟跟随了一对小情侣。看吧,只要有古人,就不怕没有来者。静谧的大山,一切都符合我最初的计划,除了…我的同伴穿的是t-恤短裤,山间最不缺各类自由灵动的小飞物,为此我的遮阳帽被征用为驱蚊扇,需要不断地拍打送风,来保证同伴的身体康健。但丝毫不影响我雀跃的心情:“我要一步一步踏遍这一座座山头!”
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一座孤山。也就是说爬过这个山头并没有下一个山头,只有一条下山的路。反思一下,如果我们走在了山脊上,应该是绵延不断的山头;可碰巧我们就走在了这个山头的阴阳面,上了山,就只能下山。看吧,古人只负责走出一条路,但不一定是你想走的路。
顺利的下了山,虽然只有一个山头,也足够让我们大汗淋漓了;环顾荒无人烟的四周,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如何回到主路上,小道上看不见人影,那对小情侣除外;导航也看不太明白,只知道离我们最初的上山口又隔了好几公里。我虽然叹了叹气但心情还是轻松的,措手不及的变化是构成精彩的一部分。
走了大约半小时,走错好几个岔路口,终于走到了有车流的马路旁;那对小情侣已经迫不及待的拦了辆出租车,往登山口方向驶去了。总不能只爬了这么一座小野山就结束吧;2公里10元的打车费,我们就这样又被重新送回了东门……有些捷径没有勇气还是不要走的好,学者生似者死。
我盘算着:这么一条毫无障碍的大道,不如就坐观光车到山顶,再走下来,整个过程主打一个轻松。但是,我有同伴;没错,被同伴制止了。
不抛弃不放弃,徒步登顶!
沿着这条林荫大道走了很久很久,走到日光散去,山风渐凉;走过雀跃走过兴奋走过疲惫走过浮躁。到了山顶,看了城市的夜景也打卡了地标。本想让观光车载下我们两个疲惫的肉体,带我们去山下的极乐世界,但是车上的那一步台阶,真难,难于今天的登顶。
不得不!不得不!走下山。
下山的路更黑了,和农村老家的夜一样黑。但老家有星星,这里没有。老家还会有蛙叫,这里也有,好像是蝉鸣。交谈的时候,这个黑黑的世界很有趣;不出声的时候,这个黑黑的世界很治愈。
一个普通的周六,一段曲折离谱的过程,一个很黑的夜。庆幸,在这一天陪自己好好走了一段路,也陪对方好好走了一段路。
当时和同伴说到的关于日落:在山的这边落下,在山的另一边升起。看过的那句话是这句:【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