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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夜晚10点整。
我杀人了！天啊！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慌乱不安，呼吸急促，心跳狂乱不止，我瘫软在地看着地上躺着血淋淋的女人，她是我出轨的对象廖雪彤。
廖雪彤是我公司里的秘书，就像小说电影情节里的那样，总经理和贴身秘书勾搭上了，我也不能例外，被廖雪彤的美貌所吸引。她今年26岁，五月初被招进财务部，直到有一天初始我们在电梯里相遇。当时她穿着白色竖领长袖衫和及膝的黑色修身短裙，束着高高的马尾下露出白晳无瑕的脖颈，清新脱俗的外表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总是让我流连忘返，念念不忘。
她时常进入我的世界，也住进我心底的某个角落，那会我都快忘记我是个有妇之夫的人。为了能够把她留在身边，我故意让行政部把她分配上来当我的贴身秘书。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通过一个月的相处，她竟然对我有意思。从一开始的献媚取宠，到后来的投怀送抱，分分钟钟都让我心驰神往，意乱情迷。
所以我才会瞒着黄琳在私底下跟小情人乱搞。
不过，现在这个小情人俨然成了我眼皮底下一具冰冷的尸首。
原因很简单，这个女人想取代黄琳的位置。
我不同意，我们起了争执，脾气暴躁的我拿起烟灰缸从背后用力砸向她的后脑勺，她倒在了血泊里奄奄一息。
事后，我才晃过神来。
我坐在沙发上，点起了一根香烟，缓和自己混乱的神志。
我是不会自首的，我不可能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这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黄琳打来的，我急忙扔掉手里的半支烟，强装镇定地微笑道：“老婆，你怎么突然打来了？有什么事吗？”
“秦森，你搞什么鬼？到现在还不回家！”一接通就是黄琳对我的开骂。
“在忙，跟客户谈大单子呢。”我赔笑道。
“那你早点回来，小浩哭哭啼啼地一直喊爸爸。”
“你跟他说，我回去买变形金刚和奥特曼的玩具给他，叫他乖乖的，哄他早点睡。”
黄琳停顿了一下……
“那行，你忙应酬就不耽误你了，记住不要喝太多酒早点回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们早点睡吧。”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自从小浩的出生，黄琳逐渐对我不再上心，也对我们的爱情少了激情和渴望，然而这仅仅是我们婚后乏味生活的开始，而我能做的就是维持我们的婚姻。
我起了身，撸了撸袖管，亲手把这具尸体处理掉。
我不能让这具尸体而毁了我的家庭生活。
眼下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个地方把尸体烧掉，也是最能掩人耳目的一种好办法。
我把廖雪彤捆在被单里，她的血不仅把被单和地板搞湿一片，还弄脏了我的衬衫，我清理掉一切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卫衣，顺便冲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振作起来。现在的我只能等，等一个时机，等大家在这个午夜里睡过去之后我再悄悄地把尸体运出去。
差不多等到凌晨2点没人的时候，我打开房门吃力地扛起尸体出了这屋。
为了以防万一，我里里外外用黑色的垃圾袋包裹起来，为了不被摄像头看到被单里边的血。
我没有选择搭电梯而是走安全出口，我不能被人发现，得小心谨慎些。
然而好巧不巧在地下停车场安全出口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前方有个人冲我一声：“站住！”
我心跳加速，冷汗直流。
完了要发现了吗？
当我机械性地转过身，冷清的停车场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那一排排没有生气的轿车映入我的眼帘。
是幻听吗？
等我继续拖动尸体时，前方突然又发出一句：“小妞，还不赶紧过来陪上大爷喝几杯！”
我随着声音的方向一点点地探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在轿车旁底下闭着眼睛胡言乱语。
我缓下一口气，原来虚惊一场。
现在的我意识到不能耽误太多时间，我健步如飞地扛起尸体跑到自己的停车位，那是一辆黑色奔驰，我解了锁，立马打开后备箱把尸体给扔了进去。
我又立马启动引擎，挂挡踩着油门然后飞了出去。
宽广的公路面，在迷茫的夜色里只有我这辆奔驰在风驰电掣地恣意飞行。
我不断地搜查导航，准备去一个离这座城里有几公里的荒山野岭抛尸。
2
我驶进一条隧道，拐过一个弯，由于弯道视野的盲区，一辆越野摩托车狂飙了过来，还好我即刻踩住了刹车，那辆黑色的越野摩托飘移不成连同带人被甩了出去，过了一分钟，我瞧着后视镜那个人倒地不起，摩托车已经被摔得七零八碎。
我懵了，我该怎么办，要下去救他吗？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自己清楚，目前还有天大的事等着去做，很难想象因为自己的事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又来一桩闹心的，上天这是在考验我吗？
最终我还是推开车门下了车，夜晚的寒风格外阴冷，不停钻进我的脖子里，让我瑟瑟发抖。
他死了吗？这是我最关心的。如果死的话，会是我害成的吗？他可不是我撞的，是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车速才摔的。
“喂！你醒醒！”我走到他的身边，他动都不动，黑色的安全帽把他整个脑袋给罩住，我看不见他的脸。
突然我看见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他还活着！估计是脑震荡才晕迷的，把他扔在这等于是害死他，我大概可以看出他的身形，应该是名孩子，最后出于人性的抉择，我把他扛起来，把他放到车后座，想尽可能的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
于是，我又搜索导航最近医院的位置重新出发。
还没开出多久，那名孩子忽然恢复了意识，他起了身，卸掉头上的安全帽，因为全身上下的擦伤他发出一声痛苦地嘶叫，他迷茫地四处张望，瞧着在开车的我，他迷糊地开口：“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从后视镜瞧着他，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染着一头黄发，两耳还戴着耳钉。
“我现在要送你去医院，有伤到哪里没？”
他晃动了一下双手和双脚，笑着说：“幸好福大命大没骨折，只是单纯的皮外伤，谢谢叔的救命之恩。”
“没事就好，我送你到附近的休息站，你自己处理下伤口，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冷淡着说。
因为他耽误我太多时间。
没想到少年开口，“谢谢叔，如果要不是你，也许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我一听到他说的不想活了，又懵了，“怎么，我救了你，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少年嘴里一张一翕满面焦愁地说：“因为我......跟爸妈吵架，瞒着他们离家出走来着，因为我不想考大学，他们逼我将来学医好继承他们的衣钵，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当医生，他们却为我的将来规划好了一切，今天晚上我跟他们大吵一架，所以才会三更半夜地跑出来。”
我不禁嗤笑一声，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离家出走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你爸妈会叫警察把你给送回去，你现在还未满十八岁吧，单单这个岁数，你在社会上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如果你想一死百了的话你真的太便宜你自己了。”
少年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角开始湿润了起来，不知道是伤口带来的疼痛还是被我的话给折服。
“叔，我很迷茫，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感觉人为什么活着好累，总会被其他人的想法给左右。”
少年默默地低着头，无助又失落。
“这个问题，你要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也没办法帮你解答。”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虚无缥缈的公路尽头，我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3
到了休息站，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人发现我车子里的尸体，我故意把车停在隐蔽幽暗的角落处。
“要不要来一根？”我掏出一支烟递给他，把自己含在嘴里的烟点上。
少年拙劣地接过，“好，谢谢叔。”
我又把打火机扔向他，他双手接过，点了起来，刚抽了一口就呛了满嘴都是。
我往后一瞟，嘴角上扬他还是太年轻。
“你叫什么，身上有钱吗？”我吞云吐雾。
少年摇摇头，低如蚊蝇的声音，“我叫刘鹏......我......我没钱......”
“没钱，你也敢离家出走？”我一脸讥笑。
刘鹏支支吾吾，“我......我偷了爸妈的钱把它们藏在摩托车的车箱里了......”刘鹏一脸委屈。
我叹了一口气，“总不能又回去一趟吧。”
我摁灭烟蒂，看向后视镜的自己，捣鼓一下头发和衣裳后推开车门，对着刘鹏道：“走，陪你去买药，我还需要买点东西。”
刘鹏愣了一下，忙不迭地说：“哦，谢谢叔！”推开车门紧随其后。
我们进了休息站，休息站冷冷清清，基本连个人影也看不见，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3点半，从出来到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半钟了。
休息站里边有家中石油便利店正在营业。店员小哥指了指药品类的位置，我们走到置放药品的货物架，拿了一些纱布和碘伏，我还特地从角落处提了一桶汽油上来准备结账。店员小哥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和一个买汽油的奇怪男人？
付完账以后，我们走出了这家便利店。我们这两张面容憔悴的脸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已是筋疲力尽了。
我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递给他事不关己地说：“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你自己去决定。”
我一挥手，跟他道别。
刘鹏愣在原地。
走到离他百步之遥的距离，刘鹏从后边大声喊道：“谢谢你叔！”
他的声音干净清澈，响彻了整个夜晚，钻进了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我提着油桶，目光瞬间柔和了几分。
再见了，少年。
遇上你是个意外。
不管毫无顾忌地去救你对不对，起码这是我最后仅存的一丝良心，因为我现在是个杀人犯。
然而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得安歇的夜晚。
我刚走出休息站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迎面走来。
我的心怦怦直跳，冷汗直流，难道被发现了吗？
这个警察个头差不多一米八，身形结实，是个青年人。
“大哥，你好。”青年警察不请自来地打声招呼。
我全身的汗毛立起，摆出镇定地口吻说：“你好，警察同志。”
青年警察掏出手机，把手机的照片放大给我看，“大哥，我想请问一下，你在附近有没看见这个人？”
这会我心里总算放下了戒备，我瞧着照片的内容是一个男小偷正在乌漆抹黑的珠宝店里偷窃珠宝，刚好他的脸被监控画面给捕捉到了。
我摇晃着脑袋，若无其事地说：“抱歉啊警察同志，这个小偷我没看到。”
青年警察收回手机，施以礼貌性地笑容：“打扰到你了大哥，如果你有看到请及时联系我们。”
“好的，警察同志。”我点点头，匆忙离开，可没走几步，突然被叫住，“大哥！”
我的心咯噔一下。
“大哥，那么晚了你提着一个油桶准备上哪去？”青年警察迟疑了一下。
我立马回过头，露出生硬地表情笑着说：“车子没有油了停在不远处，所以只能买个油桶亲自动手。”
“哦哦，那没事打扰到你了。”青年警察向我鞠了躬离开了。
殊不知这个油桶等下是我毁尸灭迹的作案工具。
4
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已经拖拖拉拉浪费了太多时间。
妈的！
寂静阴森的黑夜里，只有听见树丛里被夜风吹得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解了锁，刚打开车门，只见一片枯叶凋落地飘零，身后一把尖刀突乎其然地抵在我的后背。
“别动！”
我打了个冷噤，手里的油桶一撒手掉在了地上，发出咣的巨大动静。
“你......你要......干什么？”我开始哆嗦了起来。
“上车，马上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凶狠而阴冷。
“好好好！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动手！”我尽量安抚他下一秒即将暴发的情绪。
“给我老实点！”他狠狠地一把把我推向驾驶位上，眼神犀利地说，“快开车！”
跟着他也上来，坐在副驾驶位上，他的那把刀还悬浮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咽了一口唾沫，启动引擎，双手握紧方向盘准备开出去。
我没想到，现在的我居然被人给要挟了！
我用余光扫了身旁这个人，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鸭舌帽下也遮挡不住流畅分明的五官，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的怀里还牢牢地扣着一个黑色背包。
看到这个人的面貌，我怔住了片刻，这不是刚刚警察要找的偷窃犯吗！
好巧不巧地居然和我在一起！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能想的就是赶紧把他送到目的地，以防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我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一直滑到眼睛再刺激着我的视线。
不知道开了多久，我终于开口：“兄弟，你要去哪？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见过你。”我拘谨着，生怕下一秒会被他开膛破肚。
然而跟我想的不一样，偷窃犯此时不明所以地收回了刀，看着前方漆黑的夜色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去哪......”
我又愣住了，这句话听起来那么耳熟！刚刚送走了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我不免苦笑。
“怎么了兄弟，情场失意啊！”我开始调侃他。
半天他才开口道：“为什么女人全都一个德行，全是那么的败金子，我只不过没钱而已，她就嫌弃我，为了她我甘愿成为小偷满足她的欲望和需求，可她倒好却扔下我跟着傍大款跑了，呵呵......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的爱在她眼里就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苍白无力地笑笑，表现出对人世间的绝望和愤慨。
听完他的话，其实我跟他口中所提的那个女孩没啥两样，一切都是为了欲望和需求，背叛自己所爱的人。
我们都是罪人。
是罪不可赦的人！
“呵呵......确实，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过得好不好自不自由才是对得起自己的事，选择权在你手里！看你是放下还是继续。”
我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决，我已经做出了今晚这个选择。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想不可能是坏事。
我瞄了眼车上屏幕的时间现在是凌晨5点，我必须得把他赶下去，不能继续跟他耗下去了，不然天快亮，我毁尸的计划快要泡汤了。
5
正当这么想着，我心猿意马地开着车子，已经脱离郊区的路线越来越远，现在前往的是市区的位置。
“兄弟，我看你要不在这里下车吧？我家里有老婆小孩在等着我呢。”我坐立不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突然，他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的方向盘一打错，车子险些飘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我慌得立马把方向感调了回来，不敢想象刚才的惊险程度会当场要了我们的命。
可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像出了事不会是他，他冷漠地说：“你睁眼说瞎话呢，这个点谁等你？”
我露出僵硬地笑脸，无奈地叹口气。
他这是等着我送到他家大门去呢？
然而，没想到的是不远处的前方等待我们的是巡逻大队，警示灯在天昏地暗的夜里亮起了格外抢眼的红灯，他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查车。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下完蛋了！
我急忙刹住车子，心惊胆战，万一被查到车上的尸体那一切是真的完了。
那个偷窃犯也是做贼心虚，紧紧抱住怀里的背包，生怕里边的东西被抢了一样，我猜里边全是他偷来的珠宝首饰。
“我看......只能调头了。”我无奈地说。
看他半天没说话，也只能这样。
我手脚利索地掉个头，还开不到几米远。
他突然说：“停车！”
我立马踩住刹车。
他要做什么？
他忙不迭地推开车门，跑到后备箱后面。
我慌了！
“站住！”我大叫一声，横眉立目。
他也应该被我吓到，视若无睹地说：“我把背包藏在后备箱里，那些警察就不会查到什么了。”他倨傲地说着，满眼充满不屑。
他对着我比划手里的尖刀，仿佛在说你再说一句我就要你好看。
此时的我愤怒已经到了顶点，握紧拳头青筋暴露，杀意已经涌向心头。
我就眼睁睁地看他当着我的面打开了后备箱，一股阴冷的寒风扑面而来，树林里的落叶翩跹起舞，在这条寂静幽暗的公路上，他把我的意志和耐心全部消没了。
只见后备箱嘭的一声缓缓升起，偷窃犯从诡魅的邪笑慢慢收敛成木讷的表情。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掀开诡异的塑料袋，不料下一秒发出一声刺耳地尖叫，扑腾地一声向后倒地，他手里的尖刀随着他的惊吓甩到我的脚下。
“看来……还是被发现了……”我阴下脸，弯下身子，捡起他的那把刀，眼底装满了杀意。
“你......你......你......居然杀人......”
他害怕了，发抖了，震惊了，连话都说不稳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区区的偷窃犯遇上了心狠手辣的杀人犯。
我在迷离的黑夜里诡魅地笑了。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脚步轻盈，就像一只幽灵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
车里的血水犹如决堤汩汩倾泻而下，漫延到他的脚底中，他不停吃力地向后挪了挪，眼底装满了恐惧。
干净整洁的白被单现在已经浸染成鲜艳的红色染布，里边还掺杂出几缕长长的黑色发丝，真是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呵！看样子，现在是该到我了！”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半。
6
他踉踉跄跄地起了身，准备开始逃亡，他蹿进护栏外的树丛里，想利用树木来隐蔽我的视线，让我无法判断他的具体位置。
我手里拿着刀跟着闯进树丛，他发现我的秘密今晚无论如何得了结他。
他不停地在前面跑，我不停地在后面追，整片树丛里都留下我们细细碎碎的痕迹。皎洁的月光下我的视线格外的敏锐，就像是准备狩猎的鹰隼一样准备捉那只无路可逃的雏鸡。
等到我们跑出树丛，眼前是一片空旷的草坪，我见准时机从他身后飞扑了上去，我们两个人的身躯跌撞在一起，他怀里的背包也跟着飞了出去，我们扭打在一团不停地在草坪上翻滚。
我压在他的身上，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月色迷离，我手里的尖刀此时泛起了银光，嘴角轻轻上扬，准备送他一程。
“都是你！耽误我这么多时间！”
然而我以为我这一刀下去，事情总算可以这样完了。
没想到不远处突然砰的一声响起了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随之就是浸染了半边天的火光。
凌晨6点那里正发生了火灾！
我们两被这翻天覆地的火光给惊呆了，倒映在瞳孔里的是一群人的四处逃窜和嚎叫。
他们嘴里拼命地喊着：“救火！快来救火啊！”
此时此刻草坪上开始涌现了许多人。
他们的目光都追随着火势凶猛的大楼，个个都是绝望到无助的表情。
最后我只能从偷窃犯的身上移开，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在造化弄人。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拉着我的衣角哭哭啼啼地说：“叔叔！叔叔！救救我弟弟好不好，他还在楼上！呜！”
我知道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我咬紧牙关，在道德上的挣扎我做出了选择，不管是刘鹏也好，还是偷窃犯也好，我到最后还是丢不开原本的初心。
我义无反顾地跑向大楼，随着火势的蔓延，我找到小女孩所说的位置，终于找到了她的弟弟。
我抱着她的弟弟一路上避着火势冲开了一条路。终于下了楼，期间我被黑烟呛得干咳几声，模糊了视线，差不多出口就在眼前，突然楼层剧烈地晃动下，一块铁门砰的一声朝我身上压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把小男孩推了出去，而我忍着遍体鳞伤的剧烈疼痛身陷困境中，一旁的小男孩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哇哇大哭。
我知道我救不了他，到最后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我到底还是不甘，不甘命运的捉弄，而是三番两次！
一路上的一波三折，最终要在这里画上句号吗？
我盯着这触目惊心的大火，再也没法坚持下去了......
我这是快要死了吗？我开始流下了离别的泪水。
“叔！你听得到吗？还好吗？我来救你了！”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刘鹏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是他！真的是他！被我救下的少年！他正使劲所有的力气把我压在身上的铁门给推开，终于在经过一番折腾后我被拉了出来。
最后我们终于一起冲出了这座大楼，我们看着铺天盖地黑烟滚滚的混沌夜空，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落幕。
小女孩泪流满面的跟我们道谢。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大家都在夸我们是英雄，其实我不是，我只是个杀人犯。
刘鹏这天凌晨跟我说，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长大想当一名消防员，一个见义勇为有担当的男人，像我一样。
凌晨7点，初晨的朝阳染红了天空的一片鱼肚白。
凌晨8点，电视插播了一则关于38岁秦氏男子在夜间谋害一名26岁廖氏女性的早间新闻。
「完」
